文/林楨
「本質上,我們是與一個奧祕墜入了愛河……當這個奧祕與另一個他者處於關係之中,無論那所謂的『他者』是一朵花、一隻小鳥、風、寒冷,或是一個人,他都將這些做為相同奧祕的一種表達。」這是阿迪亞香提寫在《空性之舞》中的字句,我反覆讀了幾次,接著抄進自己的筆記本。
我的筆記裡摘錄了一些愛不釋手的句子,來自不同作者,他們可能未曾謀面,但卻在我的這裡相遇,像是在此展開一場隔空座談。而阿迪亞香提在我的本子中,與娜妲莉的《心靈寫作》相會。
娜妲莉說她的筆記本像一個文字堆肥區,她不斷地讓文字從筆尖流出,不管是在牙醫診所等待看診、在洗衣店、在餐廳……,想一個主題來寫,或是打亂文字的排序來寫,無論如何,寫就對了!她提到,有時她因此延伸出一篇文章,有時是過一陣子再回讀自己的文字,才覺得當時真是寫了一篇好文。
「身為作家,我們總是在尋求支持。首先我們應當注意到,我們其實已時時刻刻皆獲得支持。我們腳下踩著地球,還有空氣在我們的肺部進出。當我們需要支持時,應該先想想這一點。」娜妲莉的這番話,在我的本子裡與阿迪亞香提的句子會面。
於是,我在我的堆肥區中展開自己的對話:妳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有眼可看、有筆可寫,而妳確定妳身旁的物品都只是物品嗎?說不定它也正在與妳共鳴著,例如這張妳正緊貼的沙發撐起妳的身子、天花板上的吊扇為妳轉出涼風,桌上的檯燈、屋裡暈黃的燈……,還有,妳剛剛嘴裡的羅宋麵包,還有文字這位摯友緊挨在妳的案前洗耳恭聽,他甘心為妳排列組合,形成妳的語言,它彷彿正在說:妳還有什麼想說的,說吧,我都會接住妳。
「當我們不等待開悟或獲得愛……若我們不要求當下此刻變得有別於如它所是的樣子,我們與它的神聖關係便能像花朵般盛放。」隨後,文字又帶著我抄下阿迪亞香提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