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樂寂

假日輪值，天氣異常悶熱，嘎嘎作響的風扇雖賣力轉，也無法驅走熱氣，所幸門口數株鳳凰木上松鼠跳躍、樹鵲呱噪，樹冠上有數簇早開的花，紅花配藍天，姿色可觀，襯得浮雲一派清明，賞心悅目，索性放空神遊太虛去。

陳老師沒回台北，繞來值班台閒聊。聊著聊著問道：「你知道蚊子糞便可以當有機肥嗎？」陳老師很關懷社區營造的相關議題，常去找回鄉的青農買農產，順便打打氣。知道我曾有幾年的務農經驗，我們除了聊共同喜愛的多肉，有時也聊農作、農村種種。然而蚊子糞便的話題，著實讓我立即豎起耳朵：「蚊子有糞便？還多到可以當有機肥？」因為陳老師一向博學，第一時間先承認自己實在孤陋寡聞，才不會太難堪。

陳老師拿出學生的新聞習作，一付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你看看，這內容能看嗎？」原來學生訪問筍農的有機竹園，不知是筍農口誤，或是開玩笑，學生一時不察，報導說該農園不僅不用農藥，還「直接以蚊子糞便作為肥料」；所附介紹竹筍的照片是長在竹節上的。長在竹節上的，農家不稱竹筍，閩南話稱「竹糊」，意思是竹莖上長得亂七八糟的側芽，筍農在整理竹園時，通常會用刀背直接打掉，以免防礙產季時割筍的工作。

一篇習作比電扇好用，與陳老師相對哈哈大笑，霎時覺得通體清涼。從小長在農村，曾見過引豬圈的糞水灌溉竹園的，也見過以晒乾的雞屎當長效肥的，這次開眼界了，才知道有人能拿蚊子糞便當堆肥。嘖嘖！若其糞便能當肥，恐怕這蚊子至少也得大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