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醉意兒

四月三日，劇烈的搖晃打破了原本寧靜的早晨。

當時的我正在搭電梯，搖晃的程度堪比坐雲霄飛車，驚悚又無助。彼時，我身旁那位準備帶孩子上幼稚園的媽媽，正緊緊的抱著孩子，深怕若有什麼意外，自己還可以用肉身來保護孩子。

好在我們居住的地區並非震央，雖然電梯提升了地震的恐怖程度，但我們也平安的到達了地面。踏出電梯時，瞧著母子倆驚魂未定地靠在牆邊，靜靜等待餘震過去，約莫五分鐘，我們才正式脫離了天旋地轉。

戴上安全帽出門去，騎車時，仍餘悸猶存。這次劇烈的搖晃，讓我回憶起九二一大地震，我的思緒緩緩的穿越時空，回到了那跟母親依偎著的夜晚。

記得那天，已經是九二一地震的第二天，因為餘震不斷，每個夜晚，我們都在驚慌中度過，看著一個又一個倒塌的房子，坍方的街道，住在高樓層的我們，也完全沒有可以逃跑的機會，於是只能在無盡的夜晚，祈求上天的垂憐。

那日，深夜又來了一個五級餘震，住在十樓的我們特別有感，聽著東西掉落的聲音，以及電燈搖晃作響，母親緊緊抱著年幼的我，口中不斷喃喃的唸誦著祈求語，我當時在她的懷中，感受到她顫抖的雙手傳來的恐懼。

媽媽也不是一個大膽的人，但是為母則強的她，將我緊緊的包裹起來，彷彿想要替我承擔一切的傷害，那一夜，我們就這樣在餘震中相擁到天明。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後睡著的，但是看到母親的黑眼圈，以及幾日下來憔悴的面孔，我知道她一定是整夜都在擔憂受怕，她就像是一隻老鷹，張開她溫暖的羽翼，為我守護一夜。

驀地，我感覺眼眶逐漸溼潤，只因電梯裡的母親，讓我想起了這段過往。雖然這個世界仍有許多不可控的天災，但最純粹的愛，無論過了多久，換了哪個場景，都依然延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