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施力嘉在「長河」個展中有兩盆植物,這是其中萎靡,落了枝葉的一景。圖/麥林
文/麥林
「人的一生是否也像是條長河,在眼目所及的誕生起點與死亡終點之外,或許也存在著某種隱形的作用力,指引著生命流向它的歸處。」月前,藝術家施力嘉在「長河」個展中寫道。
藝術家安置了一處〈細語〉在隔間中窸窣,播放捕捉煙火碎裂的瞬間、樹梢搖曳的瞬間等錄像。此瞬的牆外,有兩盆植物,一盆萎靡,落了枝葉;另一則盎然,並與曾枯槁的它的照片對望。萎靡與盎然之間隔著白紗,形成了〈景〉這個作品,白紗隨著觀眾經過而飄逸,依稀開啟萎靡與盎然的對話。
白紗猶如羅蘭‧巴特使用的斜槓符號「/」。巴特在《S╱Z》著作中,拆解巴爾札克的小說人物:雕塑家薩拉辛(Sarrasine)與男扮女裝歌手贊比內拉(Zambinella)的曖昧糾纏故事。巴特透過「/」這個符號來對照兩個主角,並分析故事中使用的符號(包括人物動作)及其可能的指涉或連結其他文本的知識,藉此指出原本的故事沒有固定的結構和必然的意義。S與Z這兩個字母,在巴特的使用中,也如鏡像般對映彼此。
轉身瞧見〈景〉外的〈相遇在途中〉,藝術家在此懸起十張雲龍紙,如前述白紗般隨觀眾經過而逸動。雲龍紙上留有方形毛髮,並在十張雲龍紙的排列中呈顯出漸層而漸次消逝的色階。由近而遠,宛如漸漸佚失的遺跡;由遠而近,像是緩緩浮現的蹤影。
若大膽借用羅蘭‧巴特的主張對照於施力嘉在〈景〉中、在〈相遇在途中〉的擺置,便得出藝術家詮釋生死之間的對反:是生死,也是死生。
生命的長河由此回流,汨汨不斷、不悲不喜。此時此地是去處,也是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