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少霖

喜歡走一些舊路、古道，發現福建省上泉州清源山至少有四條以上的山路。其中一條古道有一方〈山靈笑我〉石刻及一首詩作。

它不屬於主景區，走在其中有著偏僻小徑的味道，多年來我一直迷戀它。〈山靈笑我〉下方詩句為：



匹馬南來近一年，

行裝輕約半峰煙。

還家賓友如相問，

酌得清源幾口泉！



最初，它給了我一種驀然回首偶遇之驚豔！當年，我將之誤讀為：



匹馬南來近，一年行裝輕。

約半峰煙還，家賓友如相。

問酌得清源，幾口泉！



當年的我曲解了它的含義，內心卻彷彿有一股飄逸、灑脫之感。

山靈，在我理解中為山裡的精靈，包含修練有成的動、植物。山靈有大有小、有強有弱，小的如螢火蟲，它們也有靈性，就像是山裡的小精靈。山靈笑我，自是笑我幼稚、淺顯；山靈笑我，是因為他們樂觀、寬容、灑脫。這種「笑我」，有著輕快、雀躍之意，給人超脫、柔和之感！似乎也有「山靈笑我、我笑山靈」之意！

查找史料，〈山靈笑我〉及詩作位於清源山右峰、天柱峰下古道西側，「瑞像岩」石刻西南方岩石上，皆為清乾隆二十八年錢嘉所題。詩作名〈樂酌孔泉〉，詩刻落款「子游里人錢嘉辱谷氏題」。

錢嘉，江蘇蘇州人，清乾隆二十七年任福建陸路提督軍門中營參將。其詩作，我理解為：

人與馬由遠方向南而來數個月，時間有些久了。所攜帶的物品不多，心情不沉重，顯得有些輕快、悠揚。以後回家了，如有客人、友人問我去哪兒，做了什麼？我想回答，在清源（泉州別稱）喝了一些清澈的泉水。那是喝了幾口泉水呢？或多，或少，此趟遠遠來回，只是這般，便足矣！

表面上看這首詩，似乎沒有什麼深意，然而，詩中流淌一些散漫、飄逸、飛揚的心情與隱喻。詩人自問自答，少與物質交接，沒有名利與煙火氣，更多的是心情的表達。是馬，是煙，是泉，即是他自己。他化為馬，化為煙，化為清泉，那清泉一直流淌在他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