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玉澄

搬進這個寧靜的社區，轉眼二十年，退休也快十年了。最近五、六年，竟覺得這個社區更寧靜了，寧靜中還有些冬寒的冷意。

社區裡出名的人瑞，在過了百歲生日的第二年走了；左鄰的李伯伯，剛過九十歲，也去了天堂；右舍的王伯伯，許久未見，一打聽竟也道返天庭；還有，王大媽、許大嬸，都不知何時進了長照老人中心，據說都是失智，家人無法照顧。老人一位一位的離去，原本寧靜的巷道還可見一些老人散步的影子，如今就只剩下孤寂，顯得些許淒涼！有人說這是個生不如死的年代──走的人多，出生的少，真的邁進了高齡社會。

近日，突然聽到前排住家傳來嬰兒啼哭聲，是那種扯開喉嚨的哭號，陣陣地鑽進耳中。讓你不由得猜想嬰兒是不是餓了？尿溼了？或是不舒服？也不知是男嬰還是女嬰？但聽著中氣十足的哭聲，應是位男寶寶。

哭聲，應是噪音，卻沒有讓人不舒服；隔著窗，遙想嬰兒的樣子；赤紅的臉頰、張大的嘴巴，露著沒有牙的嘴腔，兩隻小手緊握、搖擺，那是他與外界溝通的語言，是新生命來到這個世界發出的一種聲音，哭的宏亮震天，在一向寂靜巷道裡，竟覺得熱鬧有趣；哭聲，應該是屬天籟的一種，否則自已怎會聽得如此認真，怎會莫名的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