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江沙

社區出現第一起登革熱病例，全家陷入恐慌，聞「蚊」色變，如臨大敵。假日去買了十幾株防蚊草回來，將陽台的綠化盆栽全部拔除，改植這種據說可驅蚊的防蚊草。

數天後，下班回家接到大嫂來電，告知老媽肌肉骨骼痠痛，送到醫院檢查確診為社區第三號登革熱病例。住院期間，大嫂與老婆負責打理三餐，大哥與我輪流守夜陪伴。

頭兩天老媽嫌老婆做得菜太鹹，吃沒幾口就賭氣不吃了，過幾天突然胃口大開，吃光飯菜還覺得不夠飽，要老婆再回去煮一些來吃，如此忙了十多天，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老媽聽到醫生的話，額頭皺起三條深溝，病懨懨地對我說：「不可以出院啊！我的腰還很痛。」我憂心忡忡地去找醫生諮詢，問說：「會不會是登革熱引起的併發症或後遺症？」醫生噗哧一聲笑出來說：「哈哈，那是『返老還童』症。」

不久醫生過來，老媽看到醫生，原本紅潤的氣色變得病懨懨地苦訴症狀。醫生看了一下病歷，氣定神閒地說：「經過我們醫療團隊的研究，您這種狀況不是一般超音波可以檢查出病因的，一定要用針穿入骨頭抽取骨髓化驗，明天就請您稍微忍痛一下。」

每次打針總是像小孩一樣鬼哭神號的老媽，聽醫生這麼一說，臉綠了，眉宇深鎖，臉頰肌肉僵硬。醫生走後，她不情願地說：「我們還是辦出院吧！」我故作姿態地說：「那怎麼行，您不是還腰痛嗎？」老媽一改先前的執拗說：「現在不痛了。」

老媽抓住幸福尾巴不鬆手的童心，讓我有一些感觸，本以為老是一種淡定，老人可以從容獨守舊居。其實不然，夕陽之美也需人讚賞。

登革熱喚醒我，每個人都會變老，尊重老人的返老還童行為就是尊重自己的人生。

平常兄弟各忙各的事業，登革熱把分散各地的親情重新串聯起來，讓大家變得休戚與共，團結合作，也讓我們重新找回「家」的溫馨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