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少雯

京師火坑燒煤，往往薰人中毒，多至死者。儀徵陳定先冬夜偕其妻寢，皆中煤毒暈。家人不知也。家畜一犬，忽咆哮萬狀，向主人窗外爬沙，窗紙盡碎。家人起毀門入，則陳與妻並死，急救乃蘇。

──阮葵生《茶餘客話》



〈犬救煤暈〉這則護生故事中，褒揚的是一隻家犬，牠救了主人性命，是一隻機智、有靈性的狗。故事出自《茶餘客話》，此部小說是清代阮葵生的作品，共三十卷，內容包括政治、歷史、地理等。

阮葵生，字寶成，號吾山，江蘇山陽（今淮安）人。天資早慧，乾隆十七年中舉，乾隆帝曾告誡他要「端士習、杜請託、拔真才」；乾隆三十八年入館編纂《西域圖志》、《西域同文志》，官至刑部侍郎，久居京師，交遊天下名士。「耿直不面諛人，人有過而面斥，退而相忘」、「熟精法律，屢決大獄」，為「刑名總匯熟諳之員」，辦案主張「成見不設，定見不移，不恃聰察以矜明柱，不務寬縱以博虛譽」。著有《茶餘客話》、《七錄齋詩集》、《秋讞志略》。

從上述簡介中可看出，阮葵生是一位有品德的高官，此部小說所言應是可信的。

故事中說，京城住戶到了嚴寒的冬天，會為了保暖而燒火坑。然因所用的燃料是煤，住家如果通風不良的話，往往會因此中毒，死亡亦時有所聞。

江蘇儀徵這個地方，有一位名叫陳定先的，他和妻子客居京城，也跟京城的居民一樣，燒煤取暖。有一晚，他和妻子睡在溫暖的坑，由於空氣不流通，不知不覺吸入燒煤產生的一氧化碳，暈了過去。其他家人睡在別的房間，都不知道陳氏夫妻因中毒而有生命危險。

還好，陳家有養狗。狗的鼻子十分靈敏，半夜聞到了外洩的毒氣，於是跑到主人房外不斷狂吠，那叫聲如此急切，好像要叫醒主人趕快逃命似的，讓人驚覺鐵定是發生什麼意外了。

狗兒見主人夫婦都不起身，於是奮力趴在窗戶上拚命地抓著，窗紙都被牠的爪子抓碎了。雖然主人夫妻還是沒醒來，但是其他家人卻被吵醒了，趕緊破門而入加以急救，陳氏夫妻才因此獲救。若不是養了這隻機靈的狗，他們早已一命嗚呼了。

即使到了現代，冬天一氧化碳中毒的案子也時有所聞。或許人們都該養隻狗，說不定哪天就可救你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