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意樂
才轉過碑牆,尚陶醉在剛踩得樟樹籽嗶剝響、享受鞋底傳來獨特的清香中,就被打眼前飛過的鳥撲得一驚。
定睛一看,是四隻大卷尾追逐爭奪著什麼東西;隨後又兩隻加入戰局。雖是動作片,卻只聽到羽翅撲動聲。烏秋果真安靜,連打架都只動翅不動口。六隻悍鳥的速度真快,明明才見牠們壓低身子撞成一團,眨眼之間消聲匿跡,彷彿剛才那幕只是我眼花。
正惆悵中,瞄到一列白影從空而過,是白鷺鷥略成之字狀的隊伍;雖非雁字,隊形也參差不齊,但一群數十隻的聲勢亦頗可觀。一隊之後又一隊,看得正起勁,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吃土。
馬祖道一與百丈懷海一同遊山,看見雁群飛過,馬祖禪師問:「那是什麼?」百丈禪師說:「野鴨子。」「哪裡去了?」「飛過去了。」馬祖抬手用力捏著百丈的鼻頭,百丈吃痛作聲,馬祖說:「何曾飛過去了?」百丈於言下有所領悟。
同是野鳥飛過,祖師吃痛,言下有省;我卻被凸起的紅磚嚇出一身汗,還好有穩住身,否則若來個仰面朝天,這痛肯定是白吃了。可見,即使向前有路,還是得當心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