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輿

搭捷運時，看到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孩，略施薄粉，臉上雖戴著口罩，但可以看出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孩。而引起我注意的，並不是她的身材或是臉蛋，而是她那一頭飄逸的長髮。她的長髮並非烏黑亮麗，而是很自然的花白。她不時的撥弄著她的長髮，似乎絲毫不以這樣的髮色為意，眼神流露出自信的光采。這是我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麼是「自然美」、什麼是「自信美」。

想想我自己年輕時有著一頭烏溜溜的秀髮，得到不少人的讚美，這是長相平庸的我最大的驕傲。不須平板燙、離子燙，自能散發出晶亮滑順的光澤，不知羨煞多少人。而我也深信：這如黑緞般的秀髮會伴我長長久久，因為祖母和父親即便已邁入高齡，仍有著一頭還算濃密的黑髮，白髮只是點綴其間而已。

當我發現第一根白髮時，就急急將它拔除。可是接著第二根出現、第三根出現，我知道之後將會有無數根的白髮出現。雖然母親千叮嚀萬交代，說拔一根會長九根，但我心想：拔一根是一根。最後白髮多到自己都拔不完了，兒子也加入拔白髮行列。兒子邊拔還邊嚷嚷：「媽媽，你的白頭髮真的很多啊！拔都拔不完。」

四十五歲以後，白髮更是如雨後春筍般地蓬勃冒出頭頂，我知道再拔只是自欺欺人罷了！索性就任憑它自由發揮，當然白髮愈來愈多。不可否認，我也曾動過染髮的念頭，但是後來並沒有付諸行動。除了染髮可能傷身外，最重要的是，我坦然接受歲月在我髮上留下了痕跡。

如今我早過半百，我常這樣告訴自己：黑髮有黑髮的魅力，白髮有白髮的智慧，也會散出熠熠星光。而看到這個捷運女孩如此看待自己的白髮，心想，就讓我效法她，用自然和自信對待歲月給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