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卓別林說：「人生遠看是喜劇，近看是悲劇。」我看周星馳電影，就經常萌生這種感覺。遠看電視裡的星爺明明在笑，但近在我咫尺的貓奴，卻在拭淚，這不是遠看喜劇，近看悲劇，那是什麼？

前幾天，王媽媽抱著剛從醫院回來的王小喜來家裡，我看著眼前這位貓公主，卓別林的話在耳畔響起，腦中也浮現星爺在舞廳與大師兄唱著鐵頭功的畫面。

王小喜生在富貴人家，四季有華服，還有一間為她專屬打造的貓房，為她獨享專用；不僅如此，她還有陌生粉絲，使勁地讚她無奈臉的可愛，還喜歡她天生與眾不同、布滿血絲的紅眼睛。她有一雙好像得用牙籤撐住眼眶，才能張開的八字形瞇瞇眼，半睡半醒，似哭似笑的囧表情，在社群平台上一張張她的照片，甚受歡迎，十分圈粉。

其實只有在她身邊的我們才知道真相，王小喜飽受眼睛發炎的折磨，她那雙紅眼睛，惹人憐愛的無辜眼神，皆因眼瞼內翻導致的。點藥膏、吃抗生素，都是王小喜的日常，時不時淚眼汪汪，結膜充血，嚴重時還會角膜潰爛、眼瞼痙攣……一雙眼睛，讓她的貓生遠看是喜劇，但近看卻有幾多悲。

星爺不曾說他掃地只不過是他表面工作，真正的身分實是一位研究僧──近看與遠看，誰人看得清？

憶起我多年前，在動物醫院碰到一隻罹癌的波斯貓，他的長毛失去光澤，四肢特別瘦弱，但他身旁的一家人，有說有笑，還餵他吃肉條，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我當時反覆猜想這肉條的口味，眼巴巴望著它，時不時轉向貓奴，只可惜遲鈍的貓奴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肉條上，反而告訴我這隻生重病的波斯貓，有著充滿笑意的眼神，很特別。

如今回想起來，那雙雖不久貓世卻依然笑意的眼神，對比富二代王小喜無辜的眼神，我不禁怔忡，還帶點迷茫，以及困惑，怎麼樣可以把生命活成遠看是悲劇，近看卻是一齣喜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