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孜寧

每當聽到有些家長提及孩子在校學習困難，我都會試探性地問：「要不要試試看自學？」這麼建議絕非出自逃避，而是深刻看到了每個人天生具有的求知欲與學習步驟的不同。

現行的教育制度並非不好，而是無法讓每個孩子創造與發展自我學習的步調及特色，這在國小教育尤其明顯。因為到了中學階段，每個孩子都已被訓練成通才教育下的「考試機器」，中學時期的學習與其說是求知欲，不如說是「求分數」的欲望。

再回過頭看看沒有分數壓力的幼兒園孩子的學習情況。

在幼兒園的各角落，常可以看到這些三到六歲的孩子，非常專注地從事眼前的活動，比如：非常努力地要用湯匙舀起碗裡的青菜，再平穩地放到自己嘴裡；或是坐在地墊上翻閱繪本，即使沒有一個字看得懂，仍然興致昂然地沉浸在書中世界；有時，老師讓小肌肉發展落後的孩子練習拿木夾夾紙，這些孩子即使無法單手撐開木夾，仍非常努力地用雙手嘗試，完全沒有不耐煩或自暴自棄的樣子！

我也很常回顧一段女兒剛足歲、還不會走路的影片。

影片中的她爬到沙發椅前，先是目測沙發椅的高度，再像攀岩一樣，左腳直接跨上沙發，此時，右腳還騰空在沙發和地面之間，雙手抓著沙發皮革，左腳怎麼使力都無法帶動整個身體以及右腳往上。我遠遠地、靜靜地看著這個卡在厚實的皮沙發中間的一歲女孩，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她喘著氣、伴隨著偶發的呀呀聲，好像是在為自己打氣一般。而最後奮力一躍，登上沙發椅的驕傲模樣，連旁人都忍不住鼓掌歡呼──這就是我說的自學力。

每個人都有運用生活經驗及意志力達到自學的能力，可惜我們在進入充滿框架的校園之後，漸漸倚賴師長給予知識，與生俱來的感官學習逐漸退步到幾近消失。甚至我還不只一次聽到有些孩子遇到不會的事，就直接脫口而出「因為老師沒有教」──把挖掘知識的方式單一化為「老師要教，我才會」！

這些習慣考試的孩子，失去的不僅是自學力，還有處事待人的責任感。

校園能給予的知識僅是無垠學海中的一勺水，如果，有一天當您也覺得學習是一件痛苦的事，倒不如放下琳瑯滿目的學習工具，像個嬰兒一般，奮力運用自己的意志與經驗，嘗試走出一條自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