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有一兩件值得花費終生去追求的物事,但凡擁有這樣追求的人總有「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心情。這兩句經常為人們掛在嘴邊的名句原出自宋代柳永的〈蝶戀花〉一詞。
「衣帶漸寬」四字所勾畫的圖景,是逐漸消瘦的身軀與逐漸寬鬆的衣裝,一切為了那人。所謂「伊人」,正是在水一方的佳人君子,其延伸意義可指向美好的理想或願景。由此讀之,詩句便有更深一層的涵義可供咀嚼。
於是,當我們願意為一己傾慕的理想而努力時,便已走向一條不悔的追求路。無論艱辛如何,不管險阻幾許,為了理想的達成,我們總能越過一關又一關,即使形貌憔損,在所不辭。然而這樣的上下求索,仍然令我們心嚮往之。此中奧妙,正因一己信念的堅持,因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是以,衣帶漸寬不僅無法銷磨我們的意志,亦難以憾動我們的步伐。能夠為一樁理想而消得人憔悴,人生難得幾回醉,倒也不失瀟灑。此中所呈現的痛快淋漓,亦著實令人神往。
職是,清末民初大學者王國維《人間詞話》中的人生三境界,正是引用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做為人生境界的象徵。
由此,柳永詞中的詩意擁有了更開闊的人生意義,並且指引我們一道明徑,一種對人生理想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