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素珍

陽光溫暖如夏，秋天的濃妝尚未褪去，前兩天明明還沉醉在「碧雲天，黃葉地」的浪漫風情，日曆卻已標誌著國曆十一月七日──「立冬」。即使迷人的秋天欲走還留，但冬已「立」在那裡，再不捨，還是得揮別深秋的濃情繾綣。

「立，建始也；冬，終也，萬物收藏也。」初冬乍始，農作物即將收入糧倉，萬物就要潛藏蟄伏。每年十一月初，天氣涼爽，總讓我想好好整理門前的小園圃。陽光不再熾熱，我可以放心捧著簷下的多肉植物出來晒太陽：粉潤光滑的秋麗、紅豔可愛的姬朧月，或是像玫瑰的白牡丹、像嬰兒手指的乙女心……這時節，因為溫差較大，我的多肉美人們就跟她們的名字一樣，亭亭玉立。

俗諺云：「立冬補冬，補喙空。」人們歷經暑熱秋涼的辛勞後，是該把握進補時機，養精蓄銳，增加能量。我想，除了吃桂圓糯米糕、燉藥膳湯暖身補氣，我們人生的「空」，也需要補腦靜心的功課。

為自己立個「冬日讀書」的計畫吧！

張潮說：「讀經宜冬，其神專也。」面對冬天的寒冷，專注閱讀聖賢的經典，可以找到生命的安頓與力量。人生如四季，不能常春，孔子說：「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在伸展抱負和韜光養晦間，提供抉擇的智慧，讓我們安穩走過陰鬱的冬天；而在靜謐的冬日，即使只是隨興翻閱小品詩文，讓心情隨著文字跳躍飛舞，也是愜意舒暢的享受。

古人云：「冬者，歲之餘；夜者，日之餘；陰雨者，時之餘。」喜歡讀書的人，總能把握「三餘」時間讀書，無論「餘歲」、「餘日」、「餘時」，都是讀書的好時光。冷雨冬夜，我也常有「六一」陪伴：一張書桌、一盞燈、一杯熱茶、一卷書、一枝筆、一本筆記，就是我暖心解憂的良方。

微冷的星期五晚上，我陪著一群自願留校夜自習的孩子讀書。他們埋首書堆，伏案作筆記，我則輕敲鍵盤，一字一句打著我的文稿。偶爾，有幾個孩子似乎也好奇老師在做什麼，抬頭望著我，當我們四目相交，相互頷首微笑。感恩這群用功的孩子，在這初冬的周末夜晚，還願意發憤讀書，陪著我寫心裡想說的話。

我期待今年的冬天會冷，那才符合四季的自然變化。即使寒冬凜冽，能蒔花弄草、讀書、寫作，有人陪伴做自己喜歡的事，就是充滿暖意的幸福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