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謝瑜真

以前曾跟朋友聊過夢話的話題。「說夢話」是件很奇妙的事，必須要有人在你旁邊，你才會知道自己說了夢話。

根據我的家人們說，我幾乎沒有夢囈過，但我反而很羨慕會在夢裡說話的人。夢話感覺就像夢境與現實的通道，將夢中看不見的訊息，用語言的方式帶回來。

後來，我跟室友S住同一層樓，他說他是個很常說夢話的人，有時候甚至可以跟睡著的他進行對話。我稱他為「夢話大師」。

有一晚，他累倒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說了夢話被我聽到。

「有地雷。」他說。

我想他可能夢到當兵的回憶。「在哪裡？」我問他。

「我們旁邊，都是地雷。」他說。

「那怎麼辦？」

「要爆炸了……」他閉著眼睛，平靜地說，好像已經接受了現實。之後，我問他做了什麼夢，他完全想不起來。又過了許久，我才想起他當的是替代役，不會接觸到地雷。

搬家後，我就再也沒有聽過夢話了。我曾想過，會不會其實我也會說夢話，但從沒有人跟我說過呢？如果有天我的夢境具現化成一隻夢獸，我一定會想問問牠這個問題，並問問那時我有沒有像S那樣，露出前所未有的平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