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貝媽

前陣子防疫在家，剛好利用時間整理居家環境，進行物品的減量、回收，讓家裡的空間變得寬闊些。

那天，我正在臥房裡整理衣櫥，貝貝悠哉地在床上畫畫，我一邊整理一邊和她閒聊，說本來留了很多孕婦裝給她阿姨，但好幾年過去了，阿姨還是個單身貴族，貝貝說：「你可以留一部分，其他的就捐出去吧！」我喜歡她的提議，開始把孕婦裝一疊一疊地搬到床上，準備打包。

我還特別挑了一件洋裝打開給她看，貝貝笑說：「好大喔！好像阿嬤的衣服！」我說：「當時，你還在媽媽的肚子裡喔！」我用雙手把洋裝撐得更大更寬，貝貝笑得前仰後翻。

看我一直忙，貝貝也放下畫筆，拿起床頭的玩具箱說：「我也要來整理！」她把箱子裡的玩具倒出來，開始分類，一些已經損壞的放一堆，願意賣掉或送人的放一堆，還想留著玩的又放一堆。

還有一些有趣的發現，像是她幼兒時期自己縫的手機袋裡面，留著我寫給她的遊戲小卡，我們曾經每晚抽卡片決定玩什麼遊戲；這種滿載回憶的紀念物品，她要另外放進「寶貝盒」裡。

接著我整理了書櫃，挑出幾本書打算賣給二手書店，請貝貝幫我上網查詢、登錄，貝貝一向喜愛這份差事，早已駕輕就熟，會和我討論售價要打幾折，也會幫忙檢查書本是否有畫線註記。

很快地都登錄好了，只見貝貝站在床頭問：「我的書也可以賣嗎？」看她躍躍欲試想加入賣書的行列，我說：「可以啊！只是這些床頭書都是你好小好小的時候媽媽買的，太多回憶了啦！所以要你捨得我也捨得才賣喔！」貝貝爽快地說「好」，然後立刻開始挑選。

她舉起《Hug》，問我：「這本可以嗎？」我馬上發出一聲哀號，搖頭說：「我捨不得。」這本小黑猩猩討抱抱的書，不知道翻過多少遍，每次讀完都要和貝貝抱在一起呢！

她又舉起了《甲龍寶寶》、《有一天》，我都搖搖頭。每一本書都有專屬的畫面，我和小貝貝是如何閱讀它、她會有什麼反應，一幕幕都還清晰地印在腦海裡。

再來，她找到一本《睡覺囉！》，我沒有搖頭，說：「這本可以。」但貝貝肯定讀出了我的猶豫，再問了我一次：「你捨得嗎？」我點點頭。她想了一下，拿著書到我身旁說：「我們再讀最後一遍，好嗎？」

我一手抱著她，一手翻書，一字一字地輕聲念著。念完後，我們把這本書裝進了箱子，慎重地和它們道別，貝貝說：「祝你們找到愛你們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