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輿

到果菜市場買菜，看到一個攤子前面有幾個婦人在挑高麗菜，我也趨向前去。問明價錢，的確是比別家還要便宜些，於是也跟著挑了起來。

而後聚集的客人愈來愈多，因沒有標價，每個客人都會問一次，幫忙的小女孩看似國中生模樣，回答的口氣一次比一次不耐煩。但也真難為她了，例假日不僅不能休息，還要幫媽媽賣菜，尤其是在這個太陽都快把人烤焦的大熱天裡。

女孩的媽媽在一旁，忙不迭地從紙箱裡將高麗菜一個個往架上擺，汗水將她的衣服浸溼了大半，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不斷滑落也無暇擦拭，腰上還圍著護腰，想必是長期彎腰帶來的職業傷害。

這媽媽一面將高麗菜拿出來，一面叮囑女兒要將客人的菜裝好，可能是叨念太多次了，女孩頂了一句：「你比較厲害，不會自己裝喔！」聽到女兒這樣回嘴，媽媽的表情有些赧然，沒有再多說什麼。

看到這景況，我忍不住想跟這個女孩說，「媽媽這麼辛苦，衣服都溼了大半，你來幫忙是應該的，怎麼可以用這樣的口氣跟媽媽說話呢？」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我想，這個年紀的孩子最不喜歡聽訓，且她正在氣頭上，我若如此數落恐會適得其反，說不定還會被認為是多管閒事。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不是說要「存好心，說好話」嗎？何不用另一種方式來說呢？

於是，我改用稱讚的語氣跟女孩說：「妹妹，你好棒！假日沒跟同學出去玩，還幫媽媽做生意，很難得喔。」女孩聽了，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媽媽開口說：「對對對，她很乖，放假都會來幫忙。」我看到女孩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回程時，遠遠就聽到女孩的叫賣聲，相較於剛才不悅的表情，現在的她帶著滿臉笑意，我跟女孩對看了一眼，她不好意思地把頭垂了下來。不知是不是我方才說的話奏效了，但看到她心境上的轉變，我的心也跟著輕盈起來了。

我想，不管是哪個年齡層，人人都喜歡聽好話吧！也希望女孩未來幫媽媽顧攤的日子裡，都可以保持一顆愉悅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