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外

感恩節剛過，公司同事便聚在一起議論耶誕節禮品的採購。阿三不喜採購也煩送禮，自顧自埋頭工作。女祕書勞拉路過他的辦公室時，探頭寒暄了一句：「耶誕節是給與之節，你給你妻子的禮物買好了嗎？」

阿三一時無言以對，不由沉思良久。

一到家，阿三便將女兒小甜叫到一旁並交給她一些錢，要她去買耶誕禮物。小甜甚是不解：「今年媽沒給我買嗎？」

阿三道：「記得妳老師曾經說過：『耶誕是分享之節、給與之節』，對嗎？」見小甜點頭，他又說：「所以媽媽那裡妳不應只是索取，還應當給與，對嗎？」

小甜面現愁容：「可不知道要買啥呀！」阿三啟發她：「想想媽媽喜歡什麼或者缺什麼。表達心意就成。」

耶誕清晨，樹下早已放好阿三妻子精心準備的禮物。等著給家人驚喜的她，未料自己成為最驚訝的人。當得知阿三和小甜均準備了給她的禮物，她盡力掩蓋內心的高興，反而埋怨道：「節日花費已夠大，你們幹嘛還要加碼？」阿三笑答：「一共十幾二十美元，我只要有一次不和同事外出午餐，就都有了。」

小甜迫不及待雙手奉上禮品盒，媽媽發現是個黃楊木梳子，不由又驚又喜。小甜望著媽媽激動的臉，也由衷高興，得意地說：「老媽的塑膠梳子上個月摔斷了幾個齒、還因此想起多年前弄丟的那把黃楊木梳，我就讓去紐約的朋友專門為您買了一把。」

妻子打開阿三的細長禮包，原來是幾枝鮮花。先是百合加向日葵，接著是一枝紅玫瑰。小甜忍不住笑道：「真潦草！老爸這也算送禮？」阿三很嚴肅：「當然是禮！而且代表過去、未來和現在三種含義，一點也不潦草！」他指著百合與向日葵說：「這兩種花代表感謝和感恩。上月感恩節，我沒表示我的感激，現在真誠補上。既對過去表示歉意，又對現在表示感激。」接著將紅玫瑰鄭重其事地雙手捧上：「這個嘛，代表我的心和我們的未來。以前妳向我要過多次，可我總認為送玫瑰太過矯情。如今從同事那裡才懂得象徵意義的強大。」

避開妻子溼潤的雙眼，阿三從禮品袋中又變戲法般掏出個小紙包，打開是一個粗布圍裙。妻驚訝道：「那給我圍裙的象徵意義又是什麼？讓我好好做飯侍奉你們？」

阿三哈哈一笑：「非也！這是給我自己的禮物，是我offer勞動的保證和決心，代表將從此和妳一起燒飯做家務！」

小甜拍手叫好：「老爸今年怎如此開竅？」

阿三一本正經：「但凡想到給與的人，必會觀察到別人的需要。」

妻子朝女兒神祕地眨眨眼：「甜兒妳餓不餓？」

機靈的小甜會心一笑：「餓了，要吃大餐！」

阿三也會心一笑，高聲應道：「得令！」將圍裙圍在腰上，立馬樂顛顛地朝廚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