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鄭可安
書房角落,擺放著一個有明顯修補痕跡的背包。那是剛上小學時,媽媽特別帶我到大賣場挑選的書包。當時,即便貨架上的背包款式琳瑯滿目,我卻早已心有所屬,不論媽媽拿起什麼樣式的書包,都完全沒有動搖我最初的選擇。
那時家境並不富裕,因此媽媽想挑選一款可以背久一點的書包;可偏偏我中意的書包體積偏小,她很擔心升上中年級後,背包空間可能不敷使用。我再三保證,一定會好好愛護書包,最終,媽媽還是拗不過我的堅持,牽著我到櫃檯結帳。
自從拿到書包後,我每天都更加期待上學的日子。然而好景不常,快樂地度過低年級後,緊接而來的是課業負擔稍重的中年級,比起只有星期二得上七節課的低年級,硬是多了兩個整天;理所當然的,回家作業也變得繁重不少。
某一天,書包背帶竟硬生生斷裂了!我既自責又難過,心情著實心情低落了好一陣子。媽媽看到我沮喪的樣子,不但沒有加以責罵,反倒溫柔地說:「沒關係,下次回外婆家,我們再請她幫忙修補。」
聽媽媽說,外婆以前是小鎮遠近馳名的裁縫師,只不過隨著生活方式的改變,如今衣服壞了往往直接丟棄,愈來愈少人來找外婆,讓舊衣服「續命」。
記得外婆修補書包時,我還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她身後,聚精會神地看著她如何以巧手修補書包。過了約莫半小時,外婆將補好的書包遞給我,和藹地說:「來,我在裡面多車了一層布,這樣就不會那麼容易斷了。」
雖然升上國中後,學校有指定的書包,我就再也不曾將小書包背出門了;但每當讀書讀累了,我總會走到小書包前,小心翼翼地將它拿起,當指尖碰觸到縫補處的瞬間,過往的回憶似乎就那樣隨著一針一線織入的溫情,化作我持續前行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