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慧文

清晨的柔光，從落地窗透照進咪可思中途貓餐廳。文靜的「小咪」，躺在碗公狀的貓窩內，默默地看著窗外，若有所思，也彷彿心事重重。

「牠在看什麼啊？」老闆見「小咪」模樣可愛，笑著問道。

「也許在想念『小音』吧？」店員帶點無奈和同情地說。

以前，「小音」和「小咪」這對粟色虎斑貓姐妹，總是一起擠在這圓形貓窩裡，互相舔毛、依偎著睡，雖然始終安安靜靜，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相依相伴的感情十分深厚。

前幾天，活潑的「小音」被領養了。那是一位美麗溫柔的女老師，生平第一次養貓，不敢一次養兩隻，因此選擇了健壯親人的「小音」，留下了形單影隻的「小咪」。

沒有顯現分離焦慮，也沒有嚎啕或抗議，「小咪」只是抱著牠的心事，安安靜靜團臥在窩裡。一個不小心沒注意、沒細想的話，只當牠似乎是比平常更慵懶罷了。

店裡的輕熟女─4歲的黃褐虎斑貓「捲筒」，不疾不徐、優雅輕盈地走了過來，以完美的社交距離，停在「小咪」的窩旁，端麗地坐望著窗外。過了一會兒，禮貌而試探地轉過頭，嗅一嗅「小咪」周圍的空氣。

剛滿1歲的少女「小咪」轉過頭來，平靜地與「捲筒」眼神交會；幾分鐘後，「捲筒」放鬆地蹲臥下來，兩貓隔著5公分，不打擾彼此內心寧靜，平淡地共嘗這時光的況味。

坦率憨直的表達固然可愛，細膩柔軟的默默關懷亦值得喜歡。不需要熱烈的擁抱、熱情的呼喚、灑狗血的劇情，有時一個眼神、一個陪伴，就是不著痕跡的支持和體貼。

當人們說貓咪或某人高冷無情時，有沒有可能，人可能誤解或是忽略了貓兒深幽微妙的感情表達方式？如果是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