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純綉

讓我先說個故事：「從前從前，有一位會變魔術的媽媽，她只要對著衣櫃念著：『變、變、變，變出好吃的食物來！』說也神奇，衣櫃就會出現可口的食物。」您相信嗎？衣櫃裡怎麼會有美食呢？世間真的有魔法母親嗎？

我生長於五○年代，當時家裡人口眾多，食指浩繁，加上阿嬤重男輕女，身為女孩的我，從小身體瘦弱，動輒生病，母親非常擔心我營養不夠，想方設法要為愛女補充養分。可是她阮囊羞澀，怎麼辦呢？

阿嬤經常為叔叔燉補，有時是糯米加龍眼乾，偶爾是酒釀，母親會趁著阿嬤午睡時「偷渡」一些；三更半夜，當母雞傳來咯咯咯的叫聲，母親旋即起床，摸黑撿拾剛下的蛋，大清早煮飯時，塞入爐灶燜熟；爺爺常泡杏仁茶，母親也會趁四下無人時舀個幾茶匙。

那這些「戰利品」要擱置在哪比較安全呢？當然就是媽媽房裡的衣櫃。

每當夜深人靜，所有人回房就寢，溫柔的母親牽著我的手走向衣櫃，說：「媽媽會變魔術喔！」然後要我閉上眼睛，她自己對著衣櫃喃喃自語，我滿懷期待，心跳如擊鼓聲，「砰砰、砰砰」地響，只聽見最後一句是「請變出美食給我的孩子吃」。當母親要我睜開眼睛時，哇！果然「好康的」就在眼前，我興奮地抱著母親，對於擁有「法力」的母親更是欽佩。

直到長大後，我才明白魔法背後的劬勞；當自己也為人母時，更了解母親掛念子女的殷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