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靜宜

院子的樹籬上有許多野生的山苦瓜藤，這些藤蔓有大半年的時間裡呈現死寂狀態。神奇的是每到夏天，它們就像被仙女的魔杖點著似的自動甦醒。

山苦瓜即野苦瓜，其果實只如拇指一般大，雖比市售已馴化的野苦瓜還苦，但是苦後回甘，味道頗有層次，無論是加入鹹蛋或破布子燉煮都是不錯的料理搭配。

宅邊的山苦瓜十分迷你，為了方便採收，開花時我們在已授粉的雌花上套個小紙袋做為標記，紙袋的另一用途是為了提防椿象。青綠色的小苦瓜味道最佳，但苦瓜藤與七里香樹籬纏繞在一起，如果沒有即時做個記號，想採瓜時就得考驗採集者的眼力，順藤摸瓜當然是一法；但是放任自然不套袋，便容易招惹躲在葉子後吸食苦瓜汁的葉足緣椿象。

俗稱放屁蟲的椿象，最大的武器就是驅敵的臭味，能避免與牠衝突，就盡量避開以免皮膚過敏。葉足緣椿象是山苦瓜叢的常客，這種椿象全身黑褐色，觸鬚和腹部有橘色斑，其外形最大特徵就是，兩隻後腳脛扁平，猶如小葉片。

葉足緣椿象以瓜類的花、果為主要的食源，苦瓜季節來臨時，葉足緣椿象「伙食團」便不請自來，早晨陽光初露臉，椿象家族已各自選定喜歡的瓜果大快朵頤。椿象若蟲喜歡已熟透變成橘黃的果實，或是已爆裂開來的內囊，牠們經常群聚一起，共食一顆瓜。成蟲較不挑食，可惱的是，椿象成蟲青睞的山苦瓜和我們欲採的標的物是一致的，尤其山苦瓜被椿象咬食後，傷口處縮癟而生長停滯。採收時屢見這種破洞的劣果，只能嗟嘆手腳比椿象慢。

山苦瓜屬於夏天萌發的野菜，盛產時也適合切片乾燥儲存，颱風特多的夏季，葉菜類蔬菜短缺時就可派上用場，尤其經過陽光曝晒的山苦瓜味道比新鮮果實還要濃郁甘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