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宜俊

這一陣子，因新型肺炎病毒引發的「口罩之亂」，搞得社會人心惶惶。

因人人爭搶口罩，造成口罩嚴重缺貨，政府基於防疫考量，嚴格限制購買的數量，但每間藥局前還是排滿了人，大夥都在為健康而拚搏。就連獨居新竹的老媽也不能豁免，硬撐著年邁身軀，在寒風刺骨的天氣裡，跟著長長人龍排隊購買口罩。

然而一周兩只的限額，對常得到醫院就診的老媽而言，確實有些不足。即便我送了一些家裡平時存放的口罩過去，但畢竟杯水車薪，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不免替老媽感到擔憂。

沒想到，那日老媽打電話來，說她那兒有很多口罩，要我拿一些回去。我猜測，大概是手巧的老媽臨時做了一些布口罩，一如我們兄弟姐妹小時候著了涼，她老人家做的那種只有安心作用的克難口罩。

聽我的口氣似乎不太相信，老媽才趕緊解釋說是小余送的，而且數量相當多，絕對足夠我們撐過這段時日。更貼心的是，這些口罩小余都不收錢，如果還有需要，只要告訴他一聲就會再送過來。

這位小余是我小妹的第一個男友，個性老實敦厚，深得老爸、老媽喜愛。那年外婆過世，他還盡心盡力地幫忙處理善後，讓移居在外地的兄妹們相當感激。無奈，他和小妹因一場誤會分手，當時我們也覺得很遺憾，倒是小余頗念舊情，多年來依然和我們保持著連繫。

曾經有段時日，做醫療用品批發生意的小余事業遇到了瓶頸，資金常常周轉不過來。當時他已為人父，家裡還有三個年幼的孩子，龐大的經濟壓力幾乎快讓他崩潰了。或許已走投無路，他放下了男人的自尊，低聲下氣地向當時經濟寬裕的小妹借了筆錢，或許小妹對他也感到虧欠，用不求償還的心態把錢借給了他。事後，小余事業有了轉機，照著先前的承諾，將這筆錢如數歸還了小妹。

佛曰：「有緣是緣，無緣也是緣。」經歷了這件事，我才了悟到：有緣相遇，當是上輩子牽繫的因果；縱使無緣聚合，只要彼此口不出惡言，好聚好散，無緣也能成就善緣。

人與人間的交往，貴在彼此相助。誠心而不求回報的付出，必能帶來令人驚喜的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