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佘炎輝

籌備時期就一起進入醫院的女同事，從黛綠年華一晃眼都到了知命之年，私下互開玩笑說她們是美人遲暮，回敬我們這些老男人的，則是從弱冠少年變成了花甲老翁。說真格的，不論她們已婚或依舊單身，雖說仍然洋溢著活力與熱情，但歐巴桑的性格卻表露無遺。

「底迪，你哪間餐飲學校畢業的？」「在這裡服務多久了，之前好像都沒見過你？」幾個年過半百的女同事邊看菜單邊調侃桌邊服務生，我在一旁憋得快笑岔了氣。平時看似道貌岸然，聚在一起就原形畢露，每次和她們聚餐或聚會，逮到「獵物」就不放過吃小鮮肉豆腐的機會，令人難以招架。

她們也愛有氧運動，期望做個完美女人。跳起Zumba，扭腰擺臀、一舉手一投足皆搖曳生姿；打起Combat則有模有樣、架勢十足；做起瑜伽的下犬式不疾不徐，貓式延展亦體態優雅。只是每當香汗淋漓、嬌喘吁吁時，就會開始和老師耍賴攀談起來。「老師，休息一下啦！你不累我們都累了。」有氧老師自然也樂得休息片刻，但有些恭維的話卻無福消受：「老師，你好像變壯了唷！」「你長那麼帥氣，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我們單位有個美眉長得很正，介紹你認識如何？」

她們也是一群顏值很高的美魔女歐巴桑（很納悶她們是吃了什麼防腐劑），臉書上都是出遊的美照。按讚數就是她們的空氣，三天兩頭就更新按讚數最多的大頭照，「拍得好美喔！」「美女姐姐不是叫假的。」「實至名歸的水啦！」各種吹捧的留言則是她們的陽光，而占滿版面的比讚貼圖即是她們的水分。

都說女人對優惠活動擁有精準的敏感度，她們身上當然也有這種特質，哪家店周年慶、哪裡新開了一家店會打折皆一清二楚，沒有買一送一絕不輕易出手。偏偏別人也是同樣的想法，因此大排長龍的隊伍中常常就有她們的身影，我都笑她們是用時間換取金錢，自然是被不甘示弱地回嗆：「你們男人也是很愛排隊的，OK？」

附帶一提，我老婆雖然也有歐巴桑的特質，但絕對稱得上是個「美魔女」（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一定要這麼寫）。我要是叫她別湊熱鬧排隊買東西，一定會被反將一軍：「你去給我排隊，沒買到就別想吃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