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賽夏客

我家廚房被老公霸占已久。他可謂是「廚神」轉世投胎，凡是他嘗過的菜餚，都有可能出現在我家餐桌上；孩子返家前，也都指定要吃老爸煮的菜，我則被晾在一旁，只好當老公的助手，負責打雜的工作。

廚房曾經是我們爭奪主導權的戰場，我愛煮從小吃的「媽媽味」，少油、少鹽、少糖，不加味精，喜歡燙青菜、蘿蔔絲炒蛋、醃製小黃瓜、清燉南瓜、不勾芡的玉米濃湯……這樣才能吃出食物甘甜的原味。可是客家老公跟我恰恰相反，他常掛將一句話在嘴邊：「菜要鹹才有味道，要油才滑嫩，否則跟吃草沒有兩樣。」當時，孩子是婆婆幫忙帶大，口胃自然跟老公相似──重鹹、重油、重口味，我孤掌難鳴，只好甘拜下風，讓出廚房的掌控權。

「廚神」地位崇高，在廚房很有權威，忙起來時絕不許他人有意見，常嫌我礙手礙腳，把我趕出廚房。自己則游刃有餘地手握大刀，三兩下就把食材切分開來，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餐盤上，煎煮炒炸的烹飪功夫亦十分了得。

有句話說：「怕熱就不要進廚房。」每到夏天，老公怕熱，動不動就大汗淋漓，我體恤他說：「別煮了，外食比較省事。」他總一口回絕：「不需要，自己煮的比較安全衛生。」我偷偷觀察老公在廚房的動靜，似乎並沒有我想像中那樣難耐。他把手機放在櫥櫃上，播放著優美的老歌，一杯美得冒泡的佳釀，隨時等待酒蟲發作的救援，真像身處於優雅的酒吧中，樂趣無窮啊！

「廚神」全年無休，下廚已成為他「歡喜做、甘願受」的愛家誓言。有一次，到北京兒子家住，廚房不再是他揮灑的舞台，換成兒子跟媳婦操弄，三餐他坐著發呆、等吃，非常不適應，嘴裡嘀咕著：「日子過得好無聊，像山上跑的土雞被關起來似的。」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失去了在廚房大顯身手的樂趣啦！

我家的廚房不大，但是夫妻倆很有默契，老公當主廚，我自願當副手；他煮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祭拜家人的「五臟廟」，我負責洗滌碗盤及廚房的清潔工作，合作無間。有了溫馨美味的三餐後，不再當「老外」，習慣成自然，下廚不再是件苦差事，而是互相體諒、培養感情的人間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