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曙霞
出門,右拐,走幾步,便到了南宋御街。
御街,頗有年月,與南宋的皇帝有淵源。
與熱鬧的河坊街相比,御街顯得清幽美麗。街道兩旁的店鋪,或文藝,或古風,或小資,顧客稀少、店鋪安靜。
街道一角,有歌飄來。
那歌聲,沙啞、粗獷、磁性,帶著一股子北方的闊達,一聲一聲又一聲撞進耳膜。心,莫名地漏了一拍,仿若似曾相識。
站住、聆聽、沉浸,滄桑的氣息,迎面而來。這歌聲,些微寂寞、些微凜冽、些微柔軟,雪花一樣輕輕落下,讓人想起大西北,想起高原,想起刀郎。
耳朵被歌聲所牽引,不知不覺走到跟前。也就看到那位寒風中的歌者,衣著落魄,神情自若,彈著吉他,低著頭,深情地演唱。
並不在意有沒有人聽,也不在意有沒有人鼓掌,甚至,不在意是否有人將錢投在那個敞開的——吉他盒。
他在自己的世界鮮衣怒馬。歌聲為屏,旋律為帳,隔離萬丈紅塵。音樂的世界,忘卻前世與今生。只有歌聲,唯有歌聲,是他一個人的詩集,一個人的月光,一個人的錦繡。
他從何處來?又將流浪去哪裡?
他的臉龐在燈光下,模糊又堅毅。
歌聲繚繞,不絕於耳。他還在唱,為古老的街,為斑駁的牆,為迎面而來的風,盡情地、淋漓地、忘我地唱。
美麗的歌聲,河流一樣飄蕩整條街。
一條街的音符,風中飛舞,給偶遇的每一個人,送去燈盞一般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