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迦牟尼佛在世號稱八十年,講經說法四十九年,單單《大般若經》就講了二十二年,所得到的結論卻是:無所有,畢竟空,不可得,這是事實真相。
可惜當下沉醉於「上下交征利」的高官與富豪不知道,那些坐享榮華富貴的人們,是前世修來的福報,是命裡有。但如今世不修,反而頻造業障,積留下的福,很快就會漏盡。
這項啟示,讓世人明瞭,縱然經過慘烈的鬥爭,頭破血流,爭權到手又如何?奪利到手又如何?縱然只要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伎倆得逞,又如何?
因此在處世、待人、做事上,都勢必要調適,也就是佛門所常說的看破、放下。不過「放下」常被曲解,有人把工作也放下了,豈不荒唐?佛陀從未放下弘法利生工作。
要放下的是蒙蔽了自性佛心的執著、分別、妄想。執著是自以為是的成見,分別就引起對立、矛盾、衝突,妄想就是不切實際的顛倒是非。
佛家講空,但不礙有,認為任何物質或現象,都是眾緣和合而成,緣生則有,緣滅則無,所以稱這個有為假有,但這個假很重要,以假來求真。
有人把維摩詰居士僅有一張病床之外,空無一物的房舍為場景,來說明空與有的互動。維摩詰居士為古佛應化人間,佛陀知道他病了,要遣派代表致候,問遍了弟子,沒人敢應命,因為在不同場合,都受過維摩詰的當眾責難。又轉向菩薩群試探,還是以同樣理由婉拒。佛陀索性改用指派方式,指派文殊菩薩擔此重任。
文殊菩薩也是古佛化現,曾為七佛之師。這個消息傳開後,隨眾極多。
文殊菩薩跟維摩詰居士見了面,謹言慎行。還是主人先開口:「善來,文殊師利!不來相而來,不見相而見。」客人答:「如是,居士
!若來已更不來,若去已更不去,所以者何?來者無所從來,去者無所至,所可見者,更不可見。」
客人也知道主人是為眾生而病,眾生病癒,則他病癒。
客人問:「居士此室,何以空無侍者?」主人答:「諸佛國土亦復皆空。」又問:「以何為空?」答:「以空空。」又問:「空何用空?」答:「以無分別空故空。」又問:「空可分別耶?」答:「分別亦空。」
佛家用語遣字,不能望文生義,其奧妙處也在此。例如正因為無所有,才無所不有;正因為空,才無所不容;正因為無所得,才無所不得。
(陳宛麟、彭寬怡/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