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明成祖朱棣的軍師道衍和尚姚廣孝，曾讚美建文皇帝的重要幕僚方孝孺，是天下讀書人的種子，如果擅殺方孝孺，天下讀書種子絕矣。精通儒釋道三家的道衍和尚，深知方孝孺的剛直個性，因此再三請求朱棣，絕對不能殺害方孝孺，但朱棣不但凌遲處死方孝孺，野史傳說，除誅九族外，又誅殺他的朋友與學生湊成十族，讓天下讀書人心寒。

「奉天靖難」成功後，朱棣在與眾人三推三讓的表演後，開心的要登上皇位，卻遭到一名翰林院編修楊榮的勸阻，要朱棣先去祭拜太祖朱元璋的皇陵「殿下先謁陵乎？先即位乎？」朱棣這才醒悟自己太猴急了些，打著太祖皇訓當作起兵藉口，平定國難後怎麼可以不先去祭拜自己的父親呢？

靖難的對象是朱棣認為的奸臣，兵部尚書齊泰與太常寺卿黃子澄。齊泰還想起兵反抗，他把坐騎白馬用墨染黑，避免遭人追捕，但因日晒墨跡脫落，白馬現出原形而遭人逮捕，黃子澄與方孝孺也難逃朱棣手下追捕。他們三人都被視為建文皇帝的核心官員，尤其是名滿天下的方孝孺，朱棣認為只要方孝孺願意歸降，他的皇位就會坐得名正言順。

朱棣要方孝孺起草登基詔書，方孝孺在大殿裡痛哭，悼念受難的建文皇帝。朱棣卻說，自己只想效法當年周公輔佐周成王而已。方孝孺於是反問成王在哪？何不立成王之子？當著官員的面嗆朱棣。朱棣此時早把道衍和尚的話給忘了，質問方孝孺不怕誅九族嗎？方孝孺卻說就算誅十族他也不怕。

明史未記載朱棣誅殺十族，但野史卻說，氣急敗壞的朱棣將方孝孺的朋友與學生算成一族全部誅殺。齊泰、黃子澄與方孝孺在同一天內，遭到處死；朱棣又牽連無辜，以殘暴的風勢對待建文皇帝時期的官員，直到永樂十一年才下令解除對建文舊臣的禁令。

北京城有個永樂大鐘，這個鐘鑄於永樂十八年。清高宗乾隆皇帝解釋這口鐘來歷時，認為是懺悔之鐘。鐘內書寫十多種佛經與咒語，希望敲響佛鐘時也救贖永樂朝冤死的靈魂。

方孝孺雖冤死，但不屈的意志，仍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