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普範

拍了一張到平溪旅遊的照片，放在臉書，勾起了四散各地的家人滿滿的記憶。

小妹說：「小時候在冷颼颼的冬夜裡，賣麵茶的叫賣聲超迷人，每每都有一分衝動，想請媽買給我吃。但自知家庭環境不容許，只能忍著猛吞口水，期待賣麵茶的快快離開！」

三哥說：「還有，米～糕粥！也是深夜時叫賣的，記得曾經吃過一、兩次。粥裡有幾顆龍眼乾，上面撒點花生粉，加幾滴紅標香醇米酒，兄弟姐妹就著一碗粥，你一口我一口，開心地吃著，感覺真是人間美味，幸福滿滿。那個年頭，大家都是如此容易滿足。」

二哥說：「燒喔！賣燒番麥～」記憶中，鐵馬上熱氣騰騰、滿載番麥的大木桶，馬上就浮現在我們眼前，然後……就呼嘯而過了！

大姐說：「燒肉粽！賣燒肉粽喔～」寒夜裡，我們是絕不敢奢望有顆香噴噴的粽子吃，但是只要端午節到了，母親總會親自為我們包粽子。

記得那時，當粽子高高掛在竹竿上放涼了，我們就會很得意地人手一顆粽子，在屋前的廣場上跟鄰家的孩子邊玩邊吃；雖然人家是肉粽，我們家是豆乾蘿蔔乾粽！

大哥說：「媽媽是個有智慧的女人，雖然生活拮据，但她還是會想辦法滿足我們，讓我們嘗嘗鮮。大家公家喝一碗粥、一碗麵茶，或是一人一小截番麥，從不會讓我們羨慕別人！」

是呀！數十年後，現在兄弟姐妹都已成家立業、為人父母，更深深領悟到母親所謂「怨無，嘸怨少」的含意，這真是母親留給我們最好的生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