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隆俊
小時候,寄讀在大叔父家,有張鋪上乾稻草的床鋪睡覺,已是萬幸了,哪來屬於個人的書房?
寫作業溫習功課,全是在寬敞又空蕩蕩的客廳。還好叔父備了一張二手矮桌給我將就使用,就靠它陪伴我度過國小及國中九個年頭的啃讀時光。
書桌上方牆上,掛了一只搖擺鐘鎚的老時鐘。晚上念書時,時鐘規律的滴答聲,特別能和我的瞌睡蟲相應,倘若一鬆懈,馬上癱軟在桌上噓噓呼嚕嚕的睡去;而整點的報時鐘聲一響,卻又時時提點我光陰似箭,不容怠惰。
書桌另一牆面吊有每個家庭應急用的黃色藥袋,還有一紙泛黃破損的模範生獎狀。此外,就是貼了一張唐寶雲主演的電影《養鴨人家》的過期月曆海報紙。我常常在讀書疲累時,抬頭欣賞唐寶雲優雅美麗的倩影,似有提神醒腦之效。
在我童年時期,其實很多家庭都是「客廳即書房,書房亦客廳」,客人來訪時也毋需避讓。叔父與來客聊著放諸四海的時事,我樂得洗耳恭聽,增廣視聽……
長大移居都會謀生後,雖然只有坪數不大的居家窩巢,依然不吝惜隔出一間當書房,以實現兒童時朝思暮想的「個人書房」;我也把它當畫室,以及冥想靜坐的小天地。我歡喜在這小天地涵養身心,它讓我安心安神又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