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訴我,關過的人就像揉爛的一團鈔票,打開還是可以用的;但,這跟我去舊超商問麵包新不新鮮有什麼不同,老闆會回答:「這是今天剛送來的。」但我心裡總會出現OS:「是啊!是今天剛送來的,但在麵包店卻已擺放了兩天。」我心裡清楚地知道,別人會買下它只是因為無法比較;倘使有一堆鈔票攤放於桌上要你挑一張,誰會選最皺最爛的那一張?現實中,我想應該僅是鳳毛麟角;人,生來就趨向於喜歡完美與比較,這麼說並非將自身喻為爛泥、一無可取;只是,教誨人員總力勸同學們別放棄自己,我卻覺得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應是酖酖認清自己。人的本質原屬相同,只不過一塊肉加了不同的調味料,把味道弄的不相同罷了!
有時,何必自欺欺人,立足點的不相同看到的景物又怎麼可能一樣,只是該告訴自己:我真的就是失落過、茫然過、錯過。勇於承認比硬是強要把自己和別人拉在同一條線上來的更有格調多了;承認自己被攤於陽光下時本來就會遭受不同的目光,但那又如何?任何物種都有其存在的價值,不論須彌還是芥子。
不需要因為成了囚徒而為自己找長篇大論的藉口來尋求庇護,因為我們真的就是判斷錯誤過、傷害別人過、使家人朋友落淚難堪過。被關過的人,應該更要有理由把肩膀練的更硬、更寬厚,因為要扛起的責任遠比我們自己想像的更多得多。
有人問:「什麼是關?」關,不就是不珍惜可以選擇而落到沒得選擇的一個字眼。或許我們會像迷途的賽鴿那般感到困惑:明明就充滿了氣力,怎麼會飛不到目的地?被鎖在固定所在的人其實也都還在流浪,因為看不見未來、找不到方向,甚至把自己放錯了地方。
我們的人生像拼圖,當然也含括了被關的這一部分,這塊被稱為陰影的區塊,其實在整體的拼湊上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因為少了它就算看似漂亮,也不完整了。捲筒式浪花內站的最穩健的都是那些身經百戰、傷痕累累的選手,若問他們願不願意留下那些不完美的疤痂,他們甚至樂於分享那曾因醜陋而成功站起的佳績。
沒有人會願意自己的一生是零零散散的總合,也沒有什麼是可以說丟棄就可以輕易拋除的,完美與不完美本來就存在著一條隱形卻無法切割的線,用開闊的胸膛去迎向任何吹來的風,這樣才會是真正的舒坦。所以,若有人問我:「你被關過?」我會坦然的回答:「是。」別人如何看你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怎麼看待自己;這聲「是」其實己意謂著勇於面對低潮、無畏將傷口外露,甚至克服自我障礙進而得到願意放下一切的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