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人》視野大不同

王美懿 |2007.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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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是指引我進入知識寶庫的不滅明燈;賞畫,則是藉以放空雜念、靈魂快速充氧,及尋求心靈共鳴之簡便途徑。

一直以來,對於畫展上每幅創作,我皆抱持著恭敬讚嘆的心欣賞,遊目馳騁繽紛畫作當下,常隨目光所觸,兀自猜想畫者作畫時的心境及其欲表達的意念。

日前,我一如往昔來到文化局賞畫,一幅名稱「冀」的油畫作品,攝住我的目光,一種被當頭棒喝的感覺,直搗腦門酘酘

一堵門板微張的灰牆前,置著一張高背椅,椅上坐著一位身著短褲、手裡握著履歷表的女孩,門楣上掛著一隻繫紅線的紙鶴,線尾則是懸空垂落在一堆凌亂在地的履歷表,女孩的目光定定地望向那纖細卻搶眼的紅線中央段;正值青春活力的女孩臉龐,為何雙眼無奈、愁眉不展?高及肩的椅背,為何仍讓女孩得再將椅子偎向冰冷的牆?才能覓得「依靠」?由注滿希望的墨水筆寫出的平整履歷表,為何張張布滿縐紋、歪七扭八地被扔棄在地呢?

串串問號,令我慚愧不已:多少人因長期持續的經濟低迷,找不到如意的工作,甚至連願意屈就的機會都不可得,甚而因此走向絕路。反觀自己,若以加法人生自評量,雖然日復一日做著視為「雞肋」的工作,還常被「雞骨」般的職場不順遂刺痛身心,然夫妻倆每月有固定收入,子女乖巧;雖無透天華廈,好歹也算「有巢氏」;雖非好野人(富人),至少無卡債纏身(我沒辦卡);生活無虞,閒暇之餘看書、賞畫任我行,竟還酘酘?由衷感謝未曾謀面的畫者,以畫點醒不知惜福、愚昧的我。

今天下午同事看到我正在做一件主管交辦的工作時,隨口一句:「叫妳做這種事,實在是大材小用。」讓我聯想起七年前,當我在一人管理圖書館擔任館員的某日午後,我蹲坐小板凳上將圖書逐本抽出貼上色標,隨著電動門叮一聲回首,原來是一位前輩來看我,彼時前輩是站在窗前背著光望向我,但我十分清楚地看到他關愛的眼神中,透著不捨的愛憐,前輩靜默了一會兒,對我說:「妳實在是懷才不遇、大材小用。」當下的我五味雜陳、無言以對。

在日後歲月裡,每逢遇到挫敗,當年這位前輩的表情總會浮現,化為驅策我繼續前進的動力之一,但不可諱言,每當聽到類似的話語,心中是有股隱隱的酸酘酘。然經過數日前的賞畫省思後,昔時心態已調整,除了將彼日賞畫一事與同事分享,我說:「比我優秀千百倍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比比皆是,但他們連願意想讓人家『小用』的機會都沒有,其實我算是很幸運的了。」而未說出口的是:我更要好好珍惜眼前的環境,善用時間朝目標前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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