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趣》 愛書 勝於衣食的人

奚椿年 |2007.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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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山清話》載有這麼一個故事:

北宋時,有一個賣書商販,一次挑了一擔書出門去賣,在途中,遇到一個讀書人取書自閱,他雖然愛其書,只因很窮,買不起。那時剛好隨身帶有一些古銅器,準備賣後買衣食必需品的。那個賣書的人呢,正好有愛古器之癖,就說,這樣吧,我們兩個交換一下如何?於是一方把古銅器全部給了賣書的,賣書的商販則把所有的書給了他。回到家裡,賣書商販的妻子看到一大包銅器,問明了究竟,罵道:「你用書換他這東西,可以當飯吃麼?」那人回答說:「他換得我的書,也當不了飯吃啊!」

這裡我們不說古銅器,以書來說,自古以來,確有人像故事中說的那個人一樣,愛書比衣食更為重要。如宋代的詞人李清照,衣不重彩,食不重肉,「首無明珠翡翠之飾,室無塗金刺繡之具」,省下的餞,「遇書史百家,字不剜闕,本不訛繆者則市之」,有時甚至脫衣典當也要買到手。

有一次,她見市上有人持五代徐熙的「牡丹圖」求售,索價二十萬,因這樣的重價出不起,為此便請賣書人到她家住下,想騰挪時間來籌措這筆錢,哪知過了二天,錢還是籌不到,只好看著賣書人把書帶走了,李清照夫婦為這件事惋惜了好長一段時間。

又如明代的藏書家澹生堂主祁承←,在其《澹生堂藏畫約》中說:他年輕時即好書,結婚以後,常常把他妻子從娘家帶來的妝奩飾物變賣後用來買書,他自己設館教課得來的束脩,除了一部分用來維持最低生活之外,其餘都用來買了書。

還有另一藏書家胡元瑞,他在《少室山房筆叢》中講到一個故事:宋人張文潛,有一次在臨安看見一本《印記奇古》的抄本,裝潢古雅,想買而手中無錢,便將隨身攜帶的兩匹彩羅和所穿的烏絲直裰脫下來賣了,把書買回家。

這種愛書到不顧衣食的事奇怪嗎?是不奇怪的。因為,書雖然不能吃,不能穿,但吃和穿總是有一個限度的,吃飽了,山珍海味擱在你的面前,你會倒胃口;穿暖了,綾羅綢緞披在你身上,你也會感到累贅以至不舒服的。

而書則不同,它向人們提供了豐富的知識,而「知識就是力量」,誰也不會嫌自己的力量過大吧!唯其如此,求知欲旺盛的人,寧願缺吃少穿,書卻不能少一本,古代有這樣的人,現代也有這樣的人,我們也舉兩個例子:

著名學者鄭振鐸,抗日戰爭時期避居上海郊外,常以烘山芋或麵包就涼開水充饑,省下的錢用來買書。解放後,生活安定了,收入也多了,但他從不盤算給自己和兒女添置衣物,買書卻從不吝嗇,而每得一部好書,總是喜形於色,如同好友久別重逢一樣。

著名相聲演員侯寶林,他小時候沒上過學,靠自學識了一些字、讀了一些書,後來生活上能自立了,只要見到有適合自己閱讀的書就買。有一次,他看到一部《明清笑話集》,可手頭錢不夠,那時正是冬天,寒風刺骨,他身上穿著皮襖,二話沒說,把皮襖脫下來賣了,把那部書買了回來。

自然,與鄭振鐸、侯寶林相反的人也是有的。聽說有個青年人,住在北京好多年,他對全國有名的飯店、服裝店,可以從北京數到上海,從上海數到廣州,卻不知道北京王府井新華書店在王府大街的哪一頭,由此可猜想他對書有幾分感情了。當然,在現今經濟普遍提高的前提下,講吃、講穿不是不可以,但是,有計畫地安排好生活,必要時緊縮一下無關緊要的開支,經常到書店走走,遇上好書買回幾本,買到後又認真地讀,這恐怕也是應該的吧!(大地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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