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交了一個新朋友,彼此談著談著,竟談起我們共有的老朋友,她,約十二三年前走了。
那年我還特地去參加她的告別式,因為時間久遠,我只依稀記得她家庭院搭起小小的告別式場,祭喪的人寥寥可數,公祭過後,我悲傷離去,直到現在沒再回去過。
他的先生後來變得落寞,鬚髮凌亂,衣衫藍縷,有時提著菜籃子,走過附近國小圍牆邊,滿眼空洞眺著天邊,嘴裡似乎喃喃著什麼;有時騎著腳踏車,失魂落魄晃過市場邊的窄弄,一溜煙不見了。七八年前,他也走了。
新朋友告訴我這些,語氣平靜,好像複述一則他看過的小說。
為什麼,幾年後讓我有機會,翻閱過去這幾近遺忘的,甚至之後的篇章,冥冥中是一種恩典吧,我知道老朋友夫婦還有一位友人,也七八十了,人還在,他一定等著我去尋訪他,續上彼此的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