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紙藝術家】趙希崗 剪出世上最美的書

文/記者高杉、屈婷 |2018.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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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希崗 圖/新華社
繪本《兔兒爺丟了耳朵》插圖。圖/新華社
趙希崗作品〈冬至〉。圖/新華社
趙希崗作品〈大雪〉。圖/新華社
趙希崗剪紙周邊文創產品。圖/新華社
趙希崗剪紙創作留下的紙屑,都是他創作「偶然形」作品的素材。圖/新華社
趙希崗為作家賈平凹《六十年後觀我記》創作的插畫。圖/新華社
趙希崗為《讀者》雜誌創作的插畫〈吃喝之外〉。圖/新華社

文/記者高杉、屈婷

53歲的趙希崗是北京建築大學的設計學教授,但他更引人注意的身分是剪紙藝術家。他每日除了上課、吃飯,閒暇總是手不離剪,而且樂此不疲。藝術評論家呂品田說,趙希崗作品的精妙之處,在於他對動物神態和動作的刻畫,「寥寥數刀,動物憨厚淳樸、自得其樂的神態畢現無疑了」。

趙希崗從一簍五顏六色的碎紙裡,揀出一張不足巴掌大的紅色紙片,用剪刀在紙上來來回回地剪,幾分鐘後,一枚剪紙小品躍然而出:一隻蒼鷹屹立松樹枝頭。

這是趙希崗基於「偶然形」的剪紙創作,因材施用,即興創作,遊戲般信手拈來,可見其想像力和手上功夫。他說:「中國造物觀自古強調『宜』字,我的剪紙藝術講究的就是隨性。」

五十三歲的趙希崗是北京建築大學的設計學教授,但他更引人注意的身分是剪紙藝術家。「每日除了上課、吃飯,閒暇總是手不離剪,樂此不疲。」趙希崗說著話,手指還撫著桌上擺滿的剪紙小動物,彷彿它們是「活物」一般。

最初,他是剪著玩兒。一天,他的好朋友、書籍設計大師呂敬人來他工作室一翻,非常喜歡。於是,幫他設計了一本作品集,取名為《剪紙的故事》。二○一二年,此書參加德國萊比錫書展時,榮獲了「世界最美的書」銀獎。

讓天敵和諧共存

趙希崗高度近視,又瘦又高,字如其人,風骨嶙峋。然而,他剪出的動物和瓜果,卻大多胖呼呼的,形象誇張,擠擠挨挨間,有一種天真爛漫的童趣。

在他獲得全國美展優秀獎提名的二十四節氣系列中,有一幅〈大雪〉。一幅一米多的素白厚紙,剪刀由外及內、一刀到底,描繪出雪境中蟄伏的虎、兔、蛇、鳥,以及被厚雪壓彎的松枝。不過,觀者得花費一些眼力,才能在漫天大「雪」裡找出這些動物。咋眼看,是壓彎的長草,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兩隻相對而眠的白兔的耳朵。

藝術評論家呂品田說,最精妙之處,是他對動物神態和動作的刻畫,「寥寥數刀,動物憨厚淳樸、自得其樂的神態畢現無疑了」。

在趙希崗的剪紙世界裡,公雞和白菜、倉鼠和瓜籽、魚兒和貓,這些「天敵」都充滿笑意地和諧共存。甚至萬獸之王的老虎,在他這裡也像隻大貓,微笑著,鬍子翹起來。「我喜歡看牠們互相欣賞、相處融洽那種美好的樣子。」他說。

他的作品是童話世界與自然場景的結合,從而構成了一種「既是,又不是」的美感。趙希崗認為,「中國藝術的神髓,就在像與不像之間」。

因此,人類、社會、自然裡司空見慣的現象,都叫藝術家覺得新奇。在他二十四節氣系列剪紙作品中,一切都是豐碩肥美的:春分,牛羊兔兒滿地撒歡兒;夏至,荷花叢生、瓜果滿地;秋分時,豬雞肥美、穀子彎了腰;冬至,雪中天地寧靜,萬物安睡……

這種「胖呼呼」的視覺感,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哥倫比亞國寶級畫家費爾南多•波特羅的作品。趙希崗說,自已的作品確實有南美派、印象派、非洲藝術、印第安藝術的影子,但更多還是「自己對美的看法。在我的精神世界裡,一切都是彼此融洽的共生」。

獨特的鄉野童趣

大抵藝術家,都有一顆敏感而熱情的心。趙希崗一九八○年代末畢業於中央工藝美院,後來又去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深造,老師們對他的印象是學生裡的「長者」,在一群「活蹦亂跳」的藝術家中很容易被「淹沒」。

第一次「特立獨行」是在一次插畫設計課上。學現代藝術設計的趙希崗居然用剪紙做了《白蛇傳》的插圖。這讓他的老師李芳芳大為驚豔,「極力表揚」一番,令他信心大增。

回想起與剪紙冥冥之中的緣分,趙希崗說,有兩種民間剪紙是「媒人」,一種是他家鄉山東濰坊高密地區的剪紙;一種是他大學二年級去南方采風時,湖南湘西剪紙的浪漫、熱烈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呂敬人評他「為人厚篤」,但他火熱的內心一旦找到表達的渠道,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在呂敬人擔任書籍設計藝術展、全國美展評委期間,趙希崗參賽的剪紙作品最打動他之處,就是「一股東方的清風拂面」,其中獨特的童趣和鄉情是眾多作品中的一朵「奇葩」。

創作的靈感來源

「故鄉和童年,是上帝賜給人類的一種莫名情愫,讓藝術家產生源源不斷的靈感。」趙希崗說,自己作品的底色來自鄉野童年的記憶。

小時候,趙希崗要乘火車從青島父母家到山東濰坊,下了火車又要坐牛車馬車,輾轉二十里地才到鄉下昌邑。孤獨的「旅程」中,幼小的趙希崗就和牛、馬成了「老朋友」。

在農村,小朋友欺生,趙希崗只得到鄉野間閒逛,自得其樂。山東農村四季那濃烈的色彩、滿地成熟的瓜果和大大小小的動物,都給童年的趙希崗莫大的喜悅和衝擊。模仿動物成了他當時的一大樂事,因為學大鵝走路太像了,以至於鄉親們都稱他為「鴨巴子」。

「農村是最接地氣的地方。」他說。他甚至設計了一個想像中的「地氣」圖案。像祥雲,又像一團火,充滿了生命力,出沒在他的各種作品中。因為接了地氣,趙希崗剪出的動物、瓜果以及童趣和鄉野情趣,才會如此動人。

方寸宇宙 拿起剪刀 世界就變得安靜了

對於現代城市人而言,剪紙是一個熟悉卻陌生的民俗符號,像農村老太太剪刀下繁複的紅色窗花那樣。而趙希崗則試圖通過他剪紙,傳遞一種傳統文人字畫中的東方宇宙觀。

大至數米、小在方寸,趙希崗從不在紙張上起草底稿,全憑記憶和思考,讓剪刀與紙進行直接的對話交流,將腦海中的意向化為圖形,自然流暢地顯現出來,甚至「將錯就錯」。

「他的作品有豐富的寫意,有一種中國畫特有的線描感。」一位藝術評論家說。趙希崗自己也認為,他創作的是「新剪紙」,或文人剪紙。

傳遞東方宇宙觀

在他人生最為失望、灰暗的時刻,趙希崗從繁重的教學工作中脫身,重拾了剪刀。他說:「當我拿起了剪刀,我就只和自己對話,世界就變得安靜了。」

在紙的那方「宇宙」中,俗與雅、東方與西方、歡快與節制之間有一種平衡。在他的代表作〈四季歌〉中,逾五公尺的彩紙上,密林繁茂,空靈而詭譎,而藏匿其間的動植物卻連接了山海與四季,回歸了人間的煙火。

他說,東方式美學和現代藝術理念是相通的,「兩者的共通之處是富於人情味和關心自然的情懷」。

以和為美的東方哲學在他的剪紙作品中隨處可見。在他的〈草船借箭〉中,完全不見刀光劍影,魚們、鳥們都快活地隨箭枝飛向化了妝的稻草人。趙希崗說:「藝術家應當永保童心。剪紙對我而言就像玩兒,自然是得心應手。」

趙希崗的剪紙,可謂老幼婦孺都能欣賞。《兔兒爺丟了耳朵》、《小鯉魚躍龍門》、《點亮小桔燈》……這些剪紙插圖的繪本童書,贏得了中外小朋友的喜愛,很多作品將被翻譯成外文出版。有讀者評價說:他是「用現代的風格表達傳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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