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呂慧齡

現在的女孩流行一種制式表情：嘟著櫻桃小嘴，鼓起嫣紅腮幫子，睜著一對閃亮迷人的大眼睛。為了達到大眼睛的效果，除了靠眼影、眼線、假睫毛的化妝術外，也有放大瞳孔的隱形眼鏡，角膜放大片或是變色片，甚至不惜使用治療假性近視的散瞳劑來達到目的。讓脆弱嬌嫩的眼睛可能造成視力減退、視線模糊，甚至失明的危險。因此，我常告誡女兒要善待自己的靈魂之窗，千萬不能冒著「盲目」之險，一味追求流行。

我常常想著，這些擁有大眼睛的漂亮美眉，內心是否也有廣闊的心眼，容人的心胸？是否看到自己晃耀的生命之光？或是在湯湯川流的生命長河中，人云亦云，隨波逐流，在欲望中無法自拔、看不到未來？或者能明辨是非、明心見性，看見自身無量的潛能，發揮所長？

有一位先天全盲的按摩師，告訴我看不到雜物閒事，眼不見為淨，反而比較能全神貫注。除了走路需摸索外，料理三餐、洗衣打掃等家事都難不倒她。她觸摸過的客人，不只明白是男女老少，甚至從事的行業都猜測精準，會貼心地提醒對方筋骨保健之道。她說，因為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所以會更仔細聆聽對方的言語內容、腔調，用謹慎冷靜的態度來處理人際關係。

她喜歡旅行，常將自身經驗分享、鼓勵視障者親近大自然。我疑惑她沒辦法「觀光」，能在旅行中得到甚麼樂趣？她說，聽到鳥叫蟲鳴，聞到花香草味，觸摸流蘇的溫柔，承受鬼針草的刺扎，就知道自己融入在大自然中。徐徐的山風、沙沙的樹響、淙淙的流水，是她用心與山河大地的對話與感動。明眼人的你我，是否也能跳脫眼睛的框架，真切體悟這個世界？

我引用星雲大師講解《玉耶女經》的一段話送給女兒：「形貌端正，非為端正，唯心端正，人所愛敬。」大師說：「女人端正嬌美的容貌，並不是真正的端正。唯有培養內在美，心裡有慈悲、柔和、正直，自然能得到眾人的尊敬和喜愛。」所以，女人最美麗的是心，心美，才是真正的美，希望追求大眼睛的女兒能夠有些思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