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風

這幾日一天比一天冷，趁著難得的休息時間，妻子說：「走，逛大賣場去！」我說：「買啥？」妻不悅：「非得買點兒啥嗎？那好吧，我想買件衣服。」我一聽，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

妻子嫁給我時剛剛二十，比我小好幾歲，平日裡，她自己很少買衣服，都是撿孩子姑姑的衣服穿。這些年來，她為我帶幾個孩子，小的才一歲半，一天過一天的，我們的婚姻已走過了八年的時光，她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小姑娘了。

我帶著妻子走進大賣場，她挽著我的胳膊，沒了孩子的牽絆，一種久違的輕鬆感湧上心頭。早些年，她這個樣子我還有些不自在，可今天我才突然發現，我們有好久沒這樣胳臂相挽了。

妻子並沒有直奔二樓服裝店，而是在一樓逛了大半天。我突然想到，妻子可能不是真的為了買衣服，而是想找一個機會，撇下父母和孩子與我獨處，重溫一下安靜的兩人世界。這一刻，我也感覺我們像兩個孩子，穿梭在美食與擁擠的人流裡，生活的美好撲面而來。

在二樓，我想為妻子挑一件好看的衣服，沒想到她卻領著我在男裝部轉來轉去，最後，她竟相中了一件棕色的毛呢大褂，還說我總穿藍色和黑色，讓我換個色彩和款式看看。大大的試衣鏡前，我穿上了那件妻子相中的衣服，非常合身，從鏡子裡我看到妻子笑了，笑得那樣美，那樣甜。

我問多少錢，售貨員微笑著說：「打完折三千元。」我還沒有接話，妻子脫口而出：「就這件吧！」我愣愣地看著妻子，說：「今天可是給你買衣服啊！」她又一次挽起我的胳膊，笑著說：「天冷了，你也該換件新衣服了。」

也許是為安慰我不安的心靈，她帶著我在女裝部轉了轉，也試了幾件衣服，但都被她以「不合適」為藉口拿開了。其實，那套一千元的粉色花領毛衣很適合她，但她說一件毛衣要一千，不值！

出了賣場，妻子提議去南街為我看一看鞋子，可我心裡沉甸甸的，兩腿也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邁不開步子。我想起了那句話：「執子之手，與之偕老。」我把衣服放到妻子手裡，轉身走回賣場，向著二樓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