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愛清

家裡搬進新樓房，我請公公到家裡多住幾日。

不知為什麼，平時胃口極好的公公，飯桌上卻不怎麼動筷子。我勸他說：「爸，使勁吃啊！」公公勉強地點點頭，回答說：「放心，我吃得飽。」公公最喜歡吃米飯，吃完一碗後，我想幫他再盛一碗，他一個勁地推托說吃飽了，就起身進屋看電視去了。

公公身體壯得像牛，飯量大著呢！我曾見他一口氣吃完兩大海碗麵條，外加一個饅頭；也曾看他輕鬆喝完一鍋八寶粥，再吃兩個燒餅；婆婆還說過，有一次公公跟人打賭，一連吃下十五個大包子！

我問他：「爸，是不是我做的飯菜不好，不對你的胃口？」公公說：「手藝好著呢，我正在減肥，所以吃得少了點。」我信以為真，於是每次看見公公吃個半飽的樣子，也沒有在意，只是勸公公：「爸，再減肥也要顧好自己的身體。」

後來，我把事情說給婆婆聽，她實話實說：「哪了，你爸他根本沒減肥。」我趕緊問婆婆：「難道是身體哪兒不舒服，沒有食欲嗎？」婆婆透露：「你爸回家說了，他每次見你們做的飯菜分量很少，擔心不夠吃，他寧可自己少吃點，也不想委屈你們。」

我聽了婆婆的話，感到很不好意思。我和老公飯量不大，擔心飯菜做多了，留到第二天就不新鮮了，所以我們做飯，分量都是「恰到好處」。公公雖是一個粗人，卻是那麼細心；相反地，我們在追求精緻生活時，卻是那麼粗心。我感到很愧疚，下一次，一定「將功補過」，讓公公吃得飽飽的。

之後公公再來我家吃飯，我改用大盤子盛菜、大碗盛飯，把碗盤堆得滿滿的。飯後，看公公坐在沙發上打著飽嗝，我有種說不出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