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夢陽

父親已屆花甲之年，是該退休的年紀，但他仍堅持賣金紙，每到初一十五或神明聖誕，還有一些特殊的節日，就會非常忙碌。看他如此辛苦，我跟弟弟妹妹都叫他收起店面不要做了，反正也賺不到什麼錢，但父親總是回說：「如果我不賣了，那街坊鄰居在附近就買不到了，得跑到比較遠的市區買，很不方便。」

我們常說父親根本在做虧本生意，有進無出。遇到一些經濟不好的鄰居，他就會算便宜一點或乾脆不收錢，即使只買一點點的，他也從來沒有拒絕過。最近更常聽他對客人說：「政府這幾年在宣導環保，要大家少燒一點金紙，所以不用買那麼多啦！」聽他這樣一說，本來要買很多的客人，往往都會聽從他的勸告，少買一些。我想，大概沒有哪一個金紙店的老闆會說這種話吧！

後來，我慢慢能體會父親的生意之道：是為了服務鄰居，而不是為了賺錢而存在。因此，他也願意順應潮流，推動環保，甚至連母親也受到父親影響，開始向客人宣導環保理念。當然，他們自己也身體力行，不再燒那麼多紙錢，還教導我們以後也要如此。

我本來就不覺得父親是個生意人，他不會每件事情都「向錢看」，當然，他的小本生意也因此賺不到錢。但是，他與眾不同的經營理念，卻贏得我們更多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