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羅瑩雪（兒童福利聯盟基金會董事長）

最近去瑞士等國旅遊，看到他們的火車在路上和電車、汽車、自行車、行人並行，沒有明顯的區隔，更沒有像我們一樣牆壁圍繞內外分明的火車站。民眾可以直接由街上走到月台上車或送行，感覺非常清爽便利。這種規畫不單使用者省下繞道進出車站的時間，免除排隊通過閘門的麻煩，也節省了車站建築空間、欄柵、閘門、月台牆等軟硬設備及相關人力之費用，所需土地亦大幅縮減，生活上和經濟上的利益不容小覷。

他們之所以能如此這樣，是因他們自小重視品格培育，民眾大都循規蹈矩，不鑽漏洞，有責任感。乘客會誠實購票，行車人、路人會遵守交通規則，會注意自身安全，會謹守分際，不無理取鬧。交通業者與使用者各盡本分，相互信任，自然不必浪費鉅資在防弊和安全措施上。只要設置適當的提醒標示、合理的安全防護，輔以查票員定期不定期之查票，整個系統就可以極高效率順暢運作。

反觀我們火車站，從車站建築、入口閘門、月台柵欄、平交道護欄到四處密布的監視器，從防止逃票、保護乘客到預防爭議，無不小心翼翼。以致只要進月台，即使不搭車，也要購買月台票。

我們業者如此自找麻煩，確實有其不得不然的苦衷。原因是長期領導台灣教育的升學主義隱含著強烈以自我為中心的功利主義，缺乏利他為群的品格養成。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只是一句警世語。既喻之為「網」，必滿是洞眼，處處可鑽。若法律不是人民發自內心的信仰，只是抓捕危法者的工具，自信有本事脫免者當然不會在意，加上中國人腦筋靈光，於是見洞就鑽，有機會發財就逮住不放。若因搭車受傷，不管自己有錯沒錯，利用媒體、民代大肆攻擊，狠逼業者賠償鉅款。業者不得不步步為防，以免被告。然而羊毛出在羊身上，業者為保護自己而添增的設備成本全部轉嫁予民眾，結果是業者、消費者與行人三輸。

更糟的是這樣並沒有解決問題。法規設備再嚴密，定下來後就是死的。而人心永遠是活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存心作弊的人多了，防制成本節節攀升，效果卻未必如意，所謂「法不及眾」也是描述這個現實。

國民無守法習慣，容易視法律如無物，於是「殺頭的生意有人做」。掌權的利用職務之機會貪贓枉法包庇犯罪，沒權沒勢的能騙就騙，甚至組成龐大的詐騙集團行騙天下，使台灣蒙上詐欺源祖的惡名。販毒集團不遑多讓，已使台灣淪為一粒眠王國。

道德淪喪不僅使台灣社會脫序，監獄爆滿，人民負擔也日益沉重。再不趕緊撥亂反正，未來台灣社會是如何光景，實在讓人不敢想像。

目睹台灣法紀不彰，價值顛倒的亂象，主政者應該警覺「徒法不足以自行」，應該大力提振國民品格教育，培養民眾自動守法習慣，並由自身做起，真誠切實的依法行政落實法治。只有法律僅須處理少數逾矩者，法治才能步上正軌。

以目前執政黨占國會絕對多數，實質上全面執政，推動教育改革應無障礙，何況是提振在野黨全無反對理由之品格教育。無奈現下教育大政仍卡於文白比例意識形態之爭，不見對國民品德之重視。

上行下效，正人必先正己。主政者好走偏門擅取巧，如修改檢測標準掩蓋空汙惡化狀況、偷降供電壓力隱藏電力不足問題、修改任用標準讓違法人事案就地合法，出事就胡亂攀誣對手，如兆豐銀行遭美重罰即指事涉國民黨洗錢（事後證實子虛烏有）、一銀主導慶富聯貸出包就怪馬總統施壓（儘管他和蔡總統一樣都未接觸慶富陳情函，而是由總統府公共事務部門依例轉交行政院），類似事例不勝枚舉。期待這樣的團隊領導國人改善社會風氣，提高國民品德，是否緣木求魚，癡人說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