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百年筆陣 歌聲的統戰 記一段和台大學生的對話

執筆人:羅智強 前總統府副祕書長 |2017.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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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新歌聲》在台大舉辦,遭學生團體與獨派人士抗議是「統戰活動」,被迫中斷並引發流血衝突。我在臉書發表意見,認為,先不說「中國新歌聲」是不是統戰活動?退萬步言,就算《中國新歌聲》是統戰活動,台灣是民主法治國,言論自由是核心價值,不管是主張統一或主張獨立,都是「言論自由」,都不該忘記「我不贊成你的意見,但我誓死保護你發表意見的自由」這一條言論自由的鐵律。

不久後,一位台大的同學傳訊給我,告訴我「在場學生絕大部分都是抗議台大場地未經正當程序借出(系統並未顯示),以及花了三千多萬的國際認證田徑場被任意毀壞這兩件事實」,與所謂「統戰」並無關係,收到訊息後,我也在我的臉書粉專幫他「澄清」。

然而,在活動周圍舉標語、呼口號,那是「抗議」,是言論自由的一環,衝上舞台阻止活動,這就遠遠超過了言論的範圍。

另一方面,我也非常期待,與「拒絕統戰」的網友對話。因為我始終認為,既然「統一」是一個選項,那麼「鼓吹統一」,說服台灣人民支持統一,這也是民主國家很正常的現象,畢竟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台灣的民意。

我請教某位網友,如果在接觸「統戰」之後,台灣的多數民意選擇要與對岸做更多交流,乃至於同意合併成一個國家,難道這不是民主的展現嗎?

網友的回應大概是:

一、中國大陸脅迫下的選擇不叫做選擇。

二、「被顛覆」不是一種選項。

三、跟對岸統一,台灣就已經不再是「民主國家」,更無選擇可言。

四、希特勒也是民主選舉出來的,難道「納粹法西斯」也是台灣人民的選擇嗎?

看完了網友的回應,相信大家不難發現其中一個矛盾之處:

既然覺得「統一」是這麼不堪,為什麼又擔心台灣人民在接觸統戰之後,會自願的選擇統一?

唯一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就是拒絕統戰的網友認為,中國大陸就是壞,統一就是不好,可是很多台灣人還沒有「覺醒」,他們可能被統戰活動欺騙、蒙蔽了;因此已經「覺醒」的人,為了保護台灣,就必須要篩選其他人所能夠接受的資訊,避免他們做出錯誤的決定,投票給錯誤的主張。

你們知道,這就是很多獨裁者的心態嗎?「人民不懂,人民會犯錯,所以要由覺醒精英來做決定就可以了。」

而這種為了某種大義限制言論自由的想法,恰恰就是「法西斯」的特徵之一。

柯文哲市長說,「抵抗力強就不用怕細菌」,我對「細菌」的用法有意見,應該這樣說:

如果台灣很好,那「統戰」之後,應該是大陸人羨慕台灣,而不是台灣人選擇大陸;反過來,如果「統戰」有效果,那就是台灣人民認為大陸也有值得台灣學習的地方,表示大陸不是「細菌」,統一的主張也不是「細菌」。

民主,就是每個人的票一樣大,你有你的判斷,我有我的,你不能自以為比我清醒,剝奪我選擇的機會。「統一」是不是「被顛覆」、「納粹法西斯」,要不要在所謂「中國大陸的脅迫」下做決定,每一個台灣人民都有判斷的權利。

今天「拒絕統戰」的人想要做的事,跟過去威權時期的國民黨政府非常類似,那就是限制人民能夠接觸的資訊,來操縱民意。

只是,威權時期國民黨都做不到的事,難道今天有人可以成功嗎?

愈是害怕「統戰」,愈是覺得「統戰」有效,愈證明自己是民意的少數,站在時代力量的對面。

今天時代的力量是什麼?

我認為,是「兩岸一家親」,是「命運共同體」,是台灣的民主、自由,是人民意志的展現。

當然,如果有人不這麼認為,我也尊重,因為,那也是他的「言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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