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季芸

「Say goodbye. Say goodbye. 昂首闊步，不留一絲遺憾……」螢幕上，隨著張雨生的歌聲，正播放著同學們三年來在學校裡的點點滴滴，而我的腦海，迴盪著的是十一年來，一路陪伴女兒的五味雜陳。

「喔！金主任」，一樣身為母親的輔導室金主任發現了我：「不容易哪……」雙手輕拍我的肩膀，並給了我一個如釋重負卻盈滿鼓勵的笑容。

是啊，從幼稚園到國中，一路走來，還真是不容易。女兒先天罕病，幼稚園開始陪讀，女兒在教室上課，我在教室外頭的樹下等，下課鐘響，才進教室看她。之後成了學校的義工媽媽，從此不再風吹日曬，也免去下雨還得找地方躲雨的尷尬。小學三年級，女兒逐漸適應學校作息後，全程陪讀改為定時到校，直到小學畢業。國中在家自學，省卻學校家裡兩地來回的奔忙，卻也承擔了課業教導的重責大任。

十一年，轉眼就這麼過了，還記得第一天帶女兒上幼稚園時，女兒不安的一雙眼睛直尋著同樣忐忑的我的身影；跑道上，抱著揮著彩帶的女兒跟著小朋友賽跑，女兒那一聲聲「媽媽加油！媽媽加油！」還猶在耳畔；體育課陪女兒看同學們打球，陪著幫同學們加油的畫面恍如昨日……

畢業了，身體因素的考量，女兒的學校生涯將在這裡畫下句點，儘管這是一個多麼無奈而不得已的決定。學習沒有終點，捨棄制式也許能擁抱更寬廣的天空，而我母親這個角色，卻不會隨著畢業典禮的結束而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