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 無間

深海 |2007.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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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經裡面描述:「無間是地獄裡面最萬惡的地方,這裡弱肉強食,是非不分,罪孽深重的人就會被打落無間地獄,不間斷的受苦,永不輪迴。」

那時候每天天剛亮,我就搭上早班的火車往郊區去。印象中不知道為什麼?在工作的那段日子,天空不是陰霾著,就是下著傾盆大雨,我的身上恆常布滿著霉味,一股很濃、很潮濕的死氣。

每日困在空蕩死寂的空間裡,面對冰冷毫無生氣的機器和刺鼻腐蝕人身的藥水,我即使全副武裝的戴上手套、口罩,卻還是常常抑止不了的咳嗽,好幾次咳到只剩白沫、趴跪在地上,眼眶因痛苦而滿溢淚水。像被扔到陸地上的魚兒想大口大口的呼吸,濃重的強酸每日每夜不停地侵蝕著我的呼吸道,就快要沁出血來。

我那時心裡想:「我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裡?」

我常常兩手緊握著鑲在偌大空間上那狹小的窗戶,引領企盼的望著窗外的天空,感覺自己像被關在囹圄的死囚,不斷的放聲哭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看過李心潔主演的電影「鬼域」嗎?那天空的顏色簡直就跟那部電影裡的一模一樣,就算我逃了出去,能去哪裡?

清晨的那班火車,像極了載滿鬼魂通往陰間的死亡列車,我就像失去魂魄般無意識的搭上那班列車,到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受盡凌遲碎剮,直到最後,靈魂才彷彿得以逃出升天,回歸自我。日復一日,相續而無間斷。

那段時日慢慢離我越來越遠了,偶一想起,心中仍震顫、忌憚不已,用「絕望」兩字來形容,莫此為甚。

無盡的後悔,不能圓滿的缺憾,回憶中不能去除的痛,無法解脫的心,謂之無間。

能忘記,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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