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茂林下,霞光西去,彼此追逐的吆喝聲才正肆虐,紅潤雙頰突然擎起一座座搔癢的碉堡,童言童語中我拒絕投降,沉溺在假想的逃亡遊戲中。直到額頭冒出鮮血,刺眼的手術燈搶走記憶中的勝負,留下一道執拗的傷疤。
寂寂聽講的課室裡,每張桌子都馱著一個埋首用功的背影,在綿綿的榖雨時節,隨著數學公式反覆演示各自的前程,三兩驚堂聲拍案而起,驅走麻雀,卻依舊喚不回留連稿紙裡天馬行空的我。於是,葳蕤草地再度潑滿鳳凰花時,我只有才子的虛名繚繞耳際。
奔走市井街衢,我為捧住三餐汗流浹背,身為過河卒子,腦中開始閃現各種妥協的可能,但無論前途如何茫然,回首十字路上的我,總是果決無畏!如果選擇都不曾令我徬徨,曲徑通幽更當柳暗花明。幾天後,我收到了彩筆消磨為石灰的薪水袋。
或許是曾經輕狂、自我,未來將伴隨著捉襟見肘的陰影,但抹去疲憊的表情,仰天長笑,人生歧途嶔崎豪邁,辛苦終究是蒼勁生命的風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