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傑克

深秋時節，幸運趕上友人籌畫近半年的不丹旅程。

不丹，位於東喜馬拉雅山邊，夾在中印兩大強權之間的小國，卻是舉世聞名的幸福國度。我們搭乘小巴從首都廷布，前往普納卡、創薩，再到布姆唐，看到的盡是傳統的宗卡式建築。儘管受到世界潮流的衝擊，年輕人也開始滑手機，不丹人民仍然固守著自傲的傳統文化，穿著傳統的服飾，也努力傳承著宗教、建築，及藝術上的手工技藝，處處都是驚喜。迎面而來的，總是燦爛而滿足的笑臉，像是在告訴遠到的訪客，這個梵語所稱的「西藏邊陲」，還真是幸福著呢！

位在帕羅的虎穴寺，是我們到訪不丹的壓軸行程。藏傳佛教是不丹最重要的宗教信仰，相傳被尊為「咕嚕仁波切」的蓮花生大師，於八世紀時騎虎自西藏來到此地降妖伏魔，並在帕羅山谷的崖壁上修行，後人便在修行處建廟祭祀。

大師騎虎上山，來去自如；我輩凡胎，則要在朝聖的山路上迂迴三小時。大約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時，領隊提醒即將出現可以謀殺相機記憶體的拍照點，但是都在懸崖邊，有一定的危險度。果然，沒幾步就看到英國威廉王子伉儷曾經甜蜜合照的位置，現已加裝了圍欄。

這一路上除了慣常見到的五色經幡，堆疊石塊祈福的「瑪尼堆」，還有一種特別的經輪。一般寺廟多半是手動的轉經輪，在不丹的山野田間還有類似水車原理的水動轉經輪。而此地讓人眼睛一亮的，居然是回收寶特瓶製成的風力轉經輪，不得不佩服不丹人在珍愛大自然與虔敬宗教信仰上的用心。

虎穴寺的海拔有三一八○公尺，寺廟就建在離地九百公尺的斷崖壁上。進山門就看到一座大型的石敢當，石頭上有個清晰的仙人指印；據說，閉上眼睛伸出拇指前行，若剛好碰觸到指印，必會帶來好運。一時興起，也出手測試，只是動了邪念，睜眼偷瞄了一下，結果一試中的。眾人才剛要喝采，我轉身就是一個踉蹌，差點跌個大跟斗；果然舉頭三尺有神明，何況是佛教聖地。

當年蓮師修行的洞穴，現供有大師腳踏雌虎的怒形化身「多吉卓洛」。不丹人信仰虔誠，多以五體投地膜拜，奉獻之後，紅衣喇嘛會在手心倒些聖水，隨即往頭上擦抹，彷彿是從頭得到天外的祝福。我們也跟著有樣學樣，甚至也學著在偏殿席地而坐，面對神佛閉目冥想。據說不丹人每天要思考死亡五次，是以能坦然面對生死，把握當下，快樂而滿足的生活著。

我本身並沒有固定的宗教信仰，此行對於佛教的奧義和諸多傳說，有了更深層的理解。追隨著信眾們膜拜的虔誠儀式，似乎也讓身心靈都獲得了修練。

正要下山時，山門前的飛瀑在陽光照耀下，閃現出一道彩虹，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也為此行畫下一個完美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