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俊明

「啖」字表達吃食義，應於春秋末年已被充分使用，例如：《墨子．魯問》：「魯陽文君語子墨子曰：楚之南有啖人之國者橋，其國之長子生，則鮮而食之，謂之宜弟。美，則以遺其君，君喜則賞其父。豈不惡俗哉？」指楚國南方之橋國素有吃嬰兒的陋習。

戰國時代《荀子．王霸》：「大國之主也，而好見小利，是傷國。其於聲色、臺榭、園囿也，愈厭而好新，是傷國。不好脩正其所以有，啖啖常欲人之有，是傷國。」荀子為王道與霸道差別之論述：本文以二連用之「啖啖」來強調大口吞食以表達大國併吞他國是霸道。

北齊顏之推《顏氏家訓．風操》：「江寧姚子篤，母以燒死，終身不忍噉炙。」此處「噉」同「啖」字亦表吃。

安世高翻譯之《佛說奈女祇域因緣經》︰「我朝來未食，還必當死。寧可假我須臾，得於山間啖果飲水，飽而就死乎。」此處吃水果直接用「啖」字。

三國吳康僧會譯《舊雜譬喻經》：「昔有梵志國王匃，王欲出獵。令梵志止殿上，須我方還。乃出獵追從逐禽獸，與臣下相失。到山谷中與鬼相逢，鬼欲啖之。」謂梵志國王打獵與眾臣失散，偏偏遇到鬼要吃他。

佛經裡所使用的「啖」字也表達吃食義，無第二義，唯愈接近今日，愈少見使用「啖」字的作品。在口語方面，現今普通話已不使用「啖」字了，而閩南語裡，通常使用「呷」字作為吃食的總稱，也僅有特定用語時才用「啖」字來表達吃。比如：吃零食得說是「啖糝」，其國際音標為（tām sám）；嘗嘗看得說「啖看覓」（tam khòaŋ bāi）；嘗一口就須說作「啖一嘴」（tam chi̍t chhù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