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萬來 圖／黃錦足

在一次外出逛街購物時，從板橋區搭車到台北市，在公車上看到我前座的一對母女，正演出一齣戲，吸引我的目光。小女孩約略三、四歲，有雙亮麗張望不停的眼睛，以及圓滾滾的臉龐，坐在她母親的大腿上。這位媽媽一手緊抱著女兒，另一手吃力的握著前座的扶把，車子在搖晃中向前行進著……

才過了幾站，小女孩就直嚷著要喝牛奶，只見她一直搶翻母親包包裡的奶瓶，她母親很有耐性地為她解釋說下了車才能泡牛奶，因為車子搖晃不已無法泡牛奶。可是女孩子無法理解，仍然和母親搶拿手上的小包袱。我真為這位母親的耐心和母愛所感動，因為她一面要抱著稚齡的孩子，又要穩住自己的身子，還要固守身上的包包，而這位力大無比的「健康寶寶」，則以吃奶的力道扯著包包，媽媽幾乎要被甩出座位，讓旁觀者捏把汗。

就在一陣的忙亂中，小女孩的頭碰到不銹鋼扶把而大聲哭泣起來，媽媽不但沒有責備她，反而輕聲軟語的安慰、撫愛著她，我了解這是天下媽媽才能做得到的事。不一會兒，車內恢復了平靜，小女孩化哭泣為微笑，不再搶包包和奶瓶，好像也遺忘了肚子餓這件事，不再叫嚷不安。而她母親則扶著她觀看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開始進行母女溫馨的低語對話……車上除了行進的聲響外，已沒有了吵雜聲。

當我下車時，禁不住的再次回首凝望這對讓我省思的母女，再向這位平凡而偉大的母親致敬。而這也讓我不自覺的思想起遠在故鄉的媽媽，感念著她這一生為林家劬勞奉獻，也讓我說聲，媽媽，我愛您，由衷感謝您。

我不禁的回想著，人類的個體從出生到成長、能獨立生活的過程，是不是都如此無禮的冒犯和頂撞自己的母親，而就因為有母愛和母性的光輝，才能逐一化解孩子生命中的諸多衝突，讓孩子在母親溫暖的臂彎內休養生息，成長茁壯。如果沒有了母親，人類終必無法延續生命，健全的成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