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鄭順聰
小巴駛進合院,第一眼,伊能靜與蘇有朋的褪色海報。第二眼,抽菸男子,陰笑的臉龐。
自麗江翻山越嶺兩天,終於來到瀘沽湖,聞說摩梭人是徹底的母系社會,要從對面看過來。
傳統服飾華彩沉重,摩梭女人個個壯如牛,忙上忙下身輕如燕,擔柴生火,殺剖全羊,叉在架上滴油烤。如此忙碌還要應付我們的提問,沒錯,媽媽決定家內大小事,隱約知道爸爸是誰,但那不重要,男人都去山上放羊了,一切的粗重與家計,由女人做主。
我讀簡體字書,寫到走婚:男女晚上狂歡跳舞,女若對男有意思,就在手掌心撥一下。入夜,男人在松果塞豬膘肉誘開惡犬,躲過機關(掉下去就要陪畜牲睡一夜),走入女人的花房,成為入幕之賓。
但摩梭女人竟笑著說,她們迷戀台灣的連續劇,嚮往漢人的社會,說不定未來某日,母系會轉成父系。
喝酒作樂至半夜還要收拾,女人清晨即起,在湖畔漱口梳洗,且備來一艘船,載我們一行人到那土司住過的湖中島。船行到一半,同團的單身男子,貼心地要幫女人掌舵,手一握,差點翻入湖中。
女系力無窮。
瀘沽湖橫跨雲南與四川,我們在北邊,望著南端那無涯涘的湖水。
但無論南北,觀光業興起,堆疊起木材起造新的度假村。父系社會的人們倉皇來探奇,從對面看過來,該不會,力無窮的女系,最終將橫越到湖水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