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 ／白石莊主人

植物是有個性的，而且個個都有不同的個性，所以孔子說「有教無類」之後，又補上了一句「因材施教」。不同的學生，要有不一樣的教育方法。

會有這樣一段開場白，是因為最近種了蘿蔔，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祕密。

播種時，我先仔細看種子的包裝說明，說是發芽率三成。既然如此，我便在每一個栽植穴裡投入三顆種子，預想著三分之一的發芽率，三顆種子至少也有一顆發芽，這是安全的設計。結果呢，發芽率竟達百分百！每一個小坑都冒出三株小苗。

朋友們告訴我此時必須間拔，每坑只留下一苗，其餘需拔除。拔掉的直接丟掉，或當蘿蔔嬰炒了吃，不浪費。

看著每株小苗都活得好有精神，拔除未免不忍，只好趕快另闢一個小園，將多餘的小苗──移植進小園去。

幾個月後開始收成了，原有的畦拔出來的蘿蔔每顆都長得非常完美，標準的蘿蔔樣；被移植到新畦的小苗結出來的蘿蔔，竟是顆顆在渾圓的大頭之下長了手、長了腿、長了尾巴，肢體分歧得形形色色，長相完全不像蘿蔔，反而像是一條條人蔘。

雖然滋味一樣好，形狀卻差太多，幸好我種蘿蔔只是增加一點菜色，如果用以賣錢，就不具賣相，賣不了錢了。

我在小小白石莊裡移植過無數種植物，無論花卉、草本木本、喬木或灌木，從沒遇到像蘿蔔這樣個性的，擺明了對故土的留戀，如何也不肯移民他處，一移民就連生長都長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