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天野

中國人說「天地君親師」，老師雖叨陪末位，所依仗的卻是真正的實力。不過，問題來了，老師為何稱老師呢？

先看這個「師」。師是個會意字，從帀從垖，垖（音堆）是小土山，帀（音紮）是包圍。四下都是小土山，表示眾多，其本義是古代軍隊編制的一級。二千五百人為一師。《周禮》上說：「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後來「師」泛指軍隊，現代軍隊中還有師，隸屬於軍，下轄幾個旅或團。師，除了這個本意，最重要的義項就是指老師了。

為什麼叫「師」呢？大約古人覺得教學生就跟率師打仗一樣，需要極高的戰略智慧。除了這個，筆者覺得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古代有很重要的官職稱為太師、少師，尤其這個太師，還與太傅、太保合稱「三公」，是古代大官的加銜，雖無實權，地位卻是十分尊崇。古典小說裡就有許多太師，像《三國演義》裡的太師董卓，《西遊記》裡女兒國太師，《封神榜》裡紂王的聞太師，還有《三俠五義》和《呼家將》裡的龐太師，拋開角色不論，這幾位個個是官場上的巨無霸呢！到了宋元時期，民間官稱謂泛濫，員外、郎中、大夫、看官都出現在這一時期，老師之師很可能亦是如此。

再說「老」字。中華民族自古就有敬老的傳統，許多稱謂上冠一「老」字以示尊重或敬畏，像老子、老君、老頭、老太太、老闆、老虎等。古人素來尊師重道，尊之為老師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老師還有兩種說法：一說老師原是宋元時代對地方小學教師的稱謂。金．元好問〈示侄孫伯安〉詩云：「伯安入小學，穎悟非凡貌。屬句有夙性，說字驚老師。」後專指學生對教師的尊稱，一直沿用至今；一說老師一詞最初指年老資深的學者，後來才把教學生的人也稱為「老師」。

老師稱謂雖由來已久，但它真正成為廣泛的稱謂卻很晚，直到國民政府時期，老師才取代了「先生」。

再說句題外話，筆者曾居濟南，濟南人有稱「人」為老師的習慣，只是此老師非彼老師，而且老師後有個兒化音，聽起來有些古怪。如果有外地人去濟南，大概會奇怪此城市為何遍地都是教書匠吧！